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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吃醋

书名:温柔失控 作者:阿拉滋滋 本章字数:4967 广告模式免费看,请下载APP

  出院后,在双方父母高度统一、不容置疑的“命令”下,张哲瀚直接被送进了顶级的月子中心,被要求坐足两个月的月子。用龚俊妈妈的话说:“这次伤了元气,必须好好养回来!”

  月子中心环境幽静舒适,专人照顾,饮食精心调配。

  张哲瀚的身体在慢慢恢复,但剖腹产留下的那道疤痕,却成了他心头一道隐秘的坎。

  那道疤,横亘在他原本平坦紧实的小腹上,像一条粉红色的、略显狰狞的蜈蚣,记录着那个惊心动魄的夜晚和女儿提早到来的印记。

  他并不觉得丑陋,这是他与女儿共同的勋章,但他下意识地,不想让龚俊看见。

  每次换药、擦身,但凡是会露出那道疤的时候,他总是刻意避开龚俊。穿着上也选择了高腰、宽松的居家裤,将疤痕严严实实地遮挡起来。龚俊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从未主动要求看过,只是照顾得愈发细致小心。

  直到那天下午。

  龚俊提前结束会议,带着新搜罗来的几本绝版摄影集来到月子中心,套房内很安静,月嫂正带着宝宝在隔壁休息。他听到浴室里有水声,以为张哲瀚在洗漱,便拿着书径直走了过去,想给他一个惊喜。

  浴室门没有完全关紧,虚掩着一条缝。

  龚俊下意识地推开门,话音未落:“瀚瀚,我找到那本……”

  里面的情形让他瞬间噤声。

  张哲瀚背对着门口,刚换下上衣,正准备穿上干净的月子服。他背脊清瘦,肩胛骨的形状清晰可见。

  而最刺目的,是他腹部那道长长的、尚未完全愈合的剖腹产疤痕,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灯光下,粉嫩中带着些许凸起,与他周围白皙的皮肤形成鲜明对比。

  张哲瀚听到动静,猛地回头,看到愣在门口的龚俊,眼中闪过一丝罕见的慌乱,立刻扯过旁边的衣服挡在身前,动作快得甚至有些狼狈,语气带着强装的镇定:“你怎么进来了?”

  龚俊没有回答。

  他的目光像是被钉在了那道疤痕上,无法移开。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又被投入了滚烫的油锅。

  那晚的惊恐、无助、弥漫的血色、手术室门外冰冷的等待……所有被他强行压抑下去的负面情绪,在这一刻,伴随着这道直观的、代表着巨大创伤的疤痕,汹涌地席卷而来,将他彻底淹没。

  他想象过伤口的样子,却没想到亲眼所见,冲击力会如此之大,这道疤,无声地诉说着张哲瀚曾经离危险有多近,诉说着他独自承受了多么巨大的痛苦。

  张哲瀚看着他骤然苍白的脸色和那双瞬间失去焦距、只剩下痛楚的眼睛,心里一紧,刚想说什么,却见龚俊的眼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泛红,湿润的水汽迅速积聚,然后,一颗滚烫的泪珠就那么毫无预兆地,从他通红的眼眶里滚落下来。

  紧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

  他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死死地盯着那道被衣服遮住的疤痕的位置,眼泪无声地往下掉,像个迷路了的、不知所措的孩子。

  张哲瀚彻底愣住了。

  他见过龚俊很多样子,冷静的,强势的,疲惫的,甚至是那晚在医院里恐慌脆弱的,却从未见过他像现在这样,哭得如此……无声而委屈。

  那眼泪仿佛不是滴在地上,而是滴在了张哲瀚的心尖上,烫得他一阵心悸,所有关于疤痕的别扭和遮掩,在这一刻都显得毫无意义。

  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走上前,也顾不得遮掩了,伸手捧住龚俊的脸颊,拇指有些笨拙地擦拭着他不断滚落的泪水,声音是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和哄慰:

  “不是…别哭…龚俊,你别哭啊…”他语气带着点无奈,又满是心疼,“早就没事了,一点都不疼了…真的,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的?”

  龚俊任由他捧着脸,泪水却流得更凶了。

  他猛地伸出手,将张哲瀚紧紧抱在怀里,手臂收得极紧,仿佛要将他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声音哽咽沙哑,带着浓重的鼻音,反复念叨着:“对不起……对不起……”

  他不知道自己在为什么道歉,是为那晚没能保护好他,是为这道留下的疤痕,还是为此刻无法控制的眼泪和脆弱。

  他只知道,心口疼得厉害,唯有紧紧抱住这个人,才能稍微缓解那份灭顶的后怕和心疼。

  张哲瀚被他勒得有些喘不过气,却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的颤抖和那份几乎要溢出来的情感。

  他叹了口气,放松身体,回抱住他,手在他背后轻轻拍着,像安抚一个受惊的大狗狗。

  “好了好了,没事了……”他轻声哄着,仿佛受伤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个哭得不能自已的男人。

  自从那次“浴室事件”后,张哲瀚发现,龚俊仿佛被打开了某个奇怪的开关。

  那个在商场上说一不二、叱咤风云的龚总,在他面前,变得越来越……小孩子性子。

  他变得异常粘人。

  在月子中心,只要他过来,就必须挨着张哲瀚坐,手臂一定要环着他的腰,或者握着他的手,仿佛一刻不接触,人就会消失似的。张哲瀚看会儿书,他就把脑袋搁在他肩膀上,也不说话,就那么安静地靠着,呼吸喷在他颈侧,痒痒的。

  他变得爱吃醋。

  张哲瀚身体恢复了些,偶尔有朋友来探望。一次,一个多年的男性朋友来看他,两人多聊了几句摄影展的筹备,龚俊就坐在不远处的沙发上,表面上看财经新闻,实则手里的平板半天没翻页。

  等朋友一走,他立刻黏过来,状似无意地问:“聊这么久,渴不渴?”语气里的酸味几乎要溢出来。

  张哲瀚觉得好笑,瞥他一眼:“你至于吗?”龚俊不答,只是把他喝剩的半杯水拿起来,一口气喝完,像是在宣告主权。

  他甚至变得有些“娇气”。

  晚上,龚俊抱着笔记本电脑在套房外间处理工作,张哲瀚和月嫂在里间照顾哭闹的女儿。等他终于哄睡孩子,揉着发酸的腰走出来,就见龚俊合上电脑,揉着眉心,语气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委屈:“你只顾着女儿,都不管我了…”

  张哲瀚简直气笑:“龚俊,你几岁了?”

  龚俊走过来,从背后抱住他,下巴搁在他肩窝,声音闷闷的:“伤口还疼不疼?”

  “早不疼了。”

  “嗯。”他应着,却抱得更紧了些。

  张哲瀚心里软成一片,抬手摸了摸他埋在自己颈间的脑袋。

  他知道,这看似幼稚的依赖和索取,不过是那场惊吓的后遗症,是龚俊在用这种方式确认他的存在,安抚自己内心的不安。他纵容了这份“娇气”,甚至在龚俊又一次因为他对女儿投入过多注意力而默默散发低气压时,会主动凑过去,亲亲他的嘴角,换来对方一个骤然亮起的眼神和更深的回吻。

  女儿的满月宴办得低调而温馨。

  宴会上,龚俊全程陪在张哲瀚身边,几乎是寸步不离。

  他抱着女儿的样子依旧有些僵硬,但眼神里的温柔和骄傲却藏不住,张哲瀚穿着剪裁合体的礼服,气色好了很多,站在龚俊身边,接受着亲友的祝福。

  中途,张哲瀚想去趟洗手间,刚离开没多久,龚俊的目光就下意识地追随过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转角。

  旁边一位相熟的长辈打趣:“小俊…这么一会儿都离不开啊?”

  龚俊收回目光,坦然承认:“嗯,离不开…”

  他这话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让周围听到的人都善意地笑了起来。

  张哲瀚从洗手间出来,正听到这句话,脚步微顿。他看着不远处那个在人群中依然挺拔耀眼、目光却始终寻找着自己的男人,心底最后一点因为仓促婚姻和意外怀孕而产生的疏离感,终于彻底消散在满室暖融的光晕里。

  宴会结束,送走所有宾客。

  回到月子中心的套房,月嫂已经带着吃饱喝足的女儿睡着了。

  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

  窗外月色正好,清辉洒满窗台。

  张哲瀚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夜景,感觉龚俊从身后靠近,温热的身躯贴了上来,手臂自然地环住他的腰,手掌轻轻覆在他小腹那道疤痕的位置。

  “看什么?”龚俊低声问,呼吸拂过他耳畔。

  “没什么。”张哲瀚放松地靠进他怀里,“只是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龚俊沉默了片刻,收紧了手臂,将怀里的人抱得更实。他低下头,吻了吻张哲瀚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清晰:

  “嗯。”

  “以后会更好。”

  他语气里的笃定,像是在许下一个郑重的承诺。

  张哲瀚闭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扬。

  是啊,以后会更好。

  月子中心的日子,规律得近乎刻板,却又在极致精细的照料中,流淌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宁静。

  张哲瀚一天要吃八顿饭。

  除了正常的三餐,还有上午茶、下午茶、夜宵,以及穿插在其中的各种药膳汤水和滋补炖品。

  送餐的护士总是面带微笑,轻手轻脚地将精致的餐盘放在他面前,轻声细语地介绍着每道菜品的功效。

  起初,张哲瀚对着那琳琅满目、分量却不大的碗碟有些无奈。

  他胃口本就不算大,产后更需要时间恢复,这种少食多餐的模式,与其说是满足口腹之欲,不如说是一项必须完成的“康复任务”。

  龚俊却对此异常上心,只要他在,必定亲自监督张哲瀚吃饭。

  “再喝两口汤,医生说这个对伤口愈合好。”他舀起一勺奶白色的鱼汤,递到张哲瀚嘴边,眼神里是不容拒绝的坚持。

  张哲瀚蹙眉,推开他的手:“刚吃完水果,真的喝不下了。”

  “那就歇十分钟再喝。”龚俊放下勺子,从善如流,却把汤碗往他面前又推了推,然后拿起手机开始计时,那认真的架势,仿佛在对待一个价值亿万的合同条款。

  张哲瀚看着他这副样子,又好气又好笑。有时候被念叨得烦了,会忍不住刺他一句:“龚总,你有点烦…”

  龚俊面不改色,甚至抬手用指节擦掉他嘴角一点汤渍,语气平淡却笃定:“烦也得喝…”

  张哲瀚:“………”

  面对这种直球,他通常只能败下阵来,认命地拿起勺子。

  除了吃,产康项目更是排得满满当当。

  每天上午,都会有专业的理疗师准时到来,为他进行腹部和子宫的复旧按摩。

  第一次按摩时,理疗师温热的手掌触碰到那道剖腹产疤痕周围的皮肤,张哲瀚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

  尽管疤痕已经愈合,但周围的神经和组织依旧敏感,按压时会带来一种混合着酸胀和轻微刺痛的奇异感觉。

  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

  一直守在旁边的龚俊立刻察觉到了,他放下手里的平板,走到床边,很自然地握住了张哲瀚放在身侧的手。

  “疼?”他低声问,眉头微蹙。

  张哲瀚摇了摇头,想把手抽回来,却被握得更紧。

  “没事,正常的,放松点,张先生…”理疗师笑容温和,手法专业地继续着。

  龚俊就没再松开手,全程安静地陪在旁边,手掌温暖干燥,传递着无声的力量。张哲瀚起初还有些不自在,慢慢也就放松下来,甚至在那恰到好处的按摩中,感到些许疲惫被纾解的舒适。

  按摩结束后,还有针对盆底肌的电刺激治疗和修复训练。

  这些项目更为私密,通常龚俊会主动回避,去外间处理工作,但他总会在治疗结束的第一时间进来,递给张哲瀚一杯温水,状似随意地问一句:“感觉怎么样?”

  张哲瀚通常只是“嗯”一声,或者简单回一句“还行”。

  直到有一次,盆底肌治疗仪器的强度似乎调得稍高了一些,张哲瀚结束出来后,脸色有些发白,额角带着细汗,走路姿势也略显别扭。

  龚俊立刻放下电脑站起身,几步走到他面前,扶住他的胳膊,眼神瞬间沉了下来:“不舒服?我去找医生…”

  “别!”张哲瀚连忙拉住他,有些尴尬地压低声音,“……就是有点酸,缓缓就好,你别大惊小怪…”

  龚俊盯着他看了几秒,确认他确实没有大碍,紧绷的脸色才稍稍缓和,但扶着他的手却没松开,一路把他小心地搀到床边坐下。

  “下次不舒服要马上说,别硬撑。”他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像是又想起了那个惊险的夜晚。

  张哲瀚看着他眼底的紧张,心里那点因为治疗不适而产生的烦躁,忽然就散了些。

  他靠在柔软的枕头上,叹了口气:“知道了,管家龚…”

  龚俊对于这个新称呼,似乎并不排斥,反而挑了挑眉,顺手把他滑落的薄毯往上拉了拉。

  除了身体上的康复,月子中心还安排了育儿专家指导新手爸爸。

  如何正确抱宝宝、如何拍嗝、如何换尿布、如何冲泡奶粉……这些对于龚俊来说完全陌生的领域,他学得异常认真。

  第一次抱女儿时,他动作僵硬得像在捧着一个易碎的稀世珍宝,手臂都不敢弯曲,额头上甚至冒出了细汗。

  小小的女婴在他宽阔的怀抱里,显得更加娇小柔弱。

  张哲瀚靠在床上,看着他那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忍不住弯起了嘴角。

  育儿师在一旁耐心指导:“龚先生,放松一点,手臂要托住宝宝的头颈和屁股,对,就是这样……”

  龚俊调整着手势,眉头紧锁,全神贯注。当他终于用一个相对标准的姿势把女儿稳稳抱在怀里时,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了父亲的紧张,撇了撇嘴,眼看就要哭出来。

  龚俊顿时慌了,求助般地看向张哲瀚。

  张哲瀚忍着笑,朝他伸出手:“给我吧。”

  龚俊如释重负,小心翼翼地把女儿递过去,动作依旧有些笨拙,但那份谨慎和温柔,却显而易见。

  看着女儿一到张哲瀚怀里就安静下来,甚至还无意识地蹭了蹭,龚俊站在床边,眼神柔软了下来,他伸出手指,极轻地碰了碰女儿柔嫩的脸颊,低声道:“她好像更喜欢你。”

  张哲瀚低头看着怀里的女儿,心软成一滩水,闻言抬头瞥了龚俊一眼,语气带着点难得的调侃:“龚总…这就吃醋了?”

  龚俊没说话,只是俯下身,手臂撑在张哲瀚身侧的床沿,形成一个半包围的姿势,目光沉沉地看着他,又看看他怀里的女儿,然后,在张哲瀚微微讶异的目光中,低头在他唇上印下一个短暂却温存的吻。

  “嗯。”他理直气壮地承认,声音低沉,“吃醋了。”

  张哲瀚耳根微热,还没来得及反应,怀里的女儿忽然动了动,发出一点细小的哼唧声,仿佛在抗议父母忽略了她的存在。

  两人同时低头看去,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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