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让季向空失落的晚上，蔡丁主动提出，唱歌哄他睡觉。

戴着耳机，季向空进被窝之后，都没有挂断视频，就那么侧躺盯着屏幕，听着蔡丁温柔的歌声，缓缓的入睡。

关着房间门的人，不知道纪慕扬是几点回来的，蔡丁看着闭上眼的季向空，都没舍得挂断。压低了嗓音唱歌，过了好久才停下，然后悄悄的抱怨了一句，“小气鬼，季向空。”

第二天清晨来临的时候，季向空醒来后，看到通话时长，瞬间什么炸毛都被蔡丁抚顺了。而那个哄他睡觉，自己却晚睡的男朋友，已经矜矜业业的开始工作了。

心情甚好的空神，拿着手机哒哒的发了一句话过去；

空空「壳宝唱歌超好听，昨晚睡的特别香。」

正在总部大楼开会，等待汇报工作的蔡丁，暂时没办法回复心情好转的男朋友。

接下来的几天，还有一个短期培训，这一点也是让蔡丁为难的地方。本来他就递交了辞职信，如果再接这个工作，回去还要培训其他人，这工作交接就没完没的了。好在事前说好，老郑也没为难他，把培训的工作交给了另一个要从上海调过去的人。

这样一来，蔡丁后续的时间，就只需要接洽物资的事情。下午去新车间的时候，蔡丁还是和纪慕扬一起去的，他也知道跨领域做的项目，对环亚来说是很重要的。一旦没搞好就是好心做坏事，不但得不到好名声，还会落的挂羊头卖狗肉的嫌疑。

新车间的员工都是以前的，大部分是三十几以上的女士，能坐得住且有一定经验。整个操作车间都是无菌环境，工作人员都有严格的健康测验，住的也是员工宿舍，就是为了避免和外界有过多接触。毕竟生产的是口罩，防护服等用品，每一样都是目前大量急需的东西。

隔着玻璃看着半人工的流水生产线，蔡丁是感叹的，环亚不愧是大企业，只是自己待的地方太小了而已。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就好像总部和分部的区别，显而易见。

“纪总，会带上我们的标志吗？”

“目前这一批，暂时没有，后续会加上。”

“哦！”

点到即止的话，蔡丁也是聪明人，能瞬间明白纪慕扬的意思。头一批是捐赠出去的，这种时候太过刻意的出风头不是好事，但是车间厂房都在产出了，不可能只是暂时作用。蔡丁猜的没错的话，后续应该会持续开发，所需医疗物资的生产线。

关于蔡丁的猜测，纪慕扬很大方的讲述给他听，很多细节想法都超出了他的认知和构想，也让他不得不佩服，身居高位的纪慕扬。作为总经理的人，事事亲力亲为，见识气度行事作风，都让蔡丁在往后不长的几天里，有了新的认知。

他也从开始的抵触，变成了对纪慕扬的佩服，更不会觉得和上司一起用餐住宿难受，反而会从和纪慕扬的相处，学到很多东西。这样的变化，本人和对方都能感觉到，纪慕扬自然也会察觉，蔡丁前后不一的小模样。

在上海的最后一天，所有事情都安排好了，纪慕扬特意放了蔡丁一个假。下午请他喝星巴克，晚上请他去吃私房菜，这次的整个过程里，蔡丁都比刚来上海的时候自在很多。他也不会在纪慕扬说话的时候，搅桌布，反而会认真的注视着对方，仔细的聆听。

私房菜显然比高级餐厅的牛排，更让蔡丁喜欢，他吃的很香，还有留意口味儿。心里想的却是，回去做给男朋友尝尝，好哄哄自己的男神。

回酒店的路上，纪慕扬带着蔡丁游夜景，初冬沉黑的晚上，江风习习是渗透的冷。繁华的大上海，夜景依旧让人痴迷沉醉，只是清冷的街道，无声的诉说着疫情的存在。

“听阿郑说你交了辞职信。”

“嗯，疫情之前的事了。”

“有没有考虑过，调到总部来？”

“纪总，这……还是算了，我资历不够的。”

“我看了你这几年的业绩，反馈的问题也落实的不错，要不要考虑来上海？”

对于这样的认可蔡丁不置可否，工作上的事情，他一向都很上心负责。纪慕扬抛来的橄榄枝，诱惑力太大，蔡丁知道这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被上司赏识再调到总部。如无意外，以后努把力平步青云的晋升，是没问题的。

重重的呼了口气，隔着口罩略闷，蔡丁站在江边，看着夜景的霓虹缤纷，感受着刺骨的寒风，享受着属于大上海的陌生气息。

“很感谢纪总给的机会，但是呢，我还是更喜欢家所在的地方。”看着翻滚起伏的江面，蔡丁转头看着纪慕扬，眼角微弯笑容真诚。

直白的邀请，换来委婉的拒绝，这点让纪慕扬是意外的。但是对蔡丁这个人的看法，却再一次产生变化，一个让他产生好感的有趣男生。

这几天下来，忙碌的不仅是蔡丁，还有季向空。白天两人都只是偶尔发发消息，晚上才有空好好的打视频电话，蔡丁问，季向空就只说你回来就知道了。他也静静的等待着，回去之后季向空的进展，希望一切能顺利才好。

返航飞机在下午，纪慕扬还让司机去酒店接蔡丁，把他送去机场。这样的待遇已经超出，他所该承享的范围，蔡丁不傻怎么会不明白，自己也不是什么三国时期的诸葛亮，又怎么能让纪慕扬‘三顾茅庐’。

到了机场后，蔡丁很有礼貌给司机先生道了谢，却拿到一份礼物。是纪慕扬送的，装着咖啡的星巴克杯子，精致漂亮的让人喜欢。

蔡丁收下了，心里怀揣的却是坦荡，他拍了照片发给纪慕扬；

蔡壳壳「谢纪总的星巴克。」

纪慕扬「不客气。」

他好像纯良无害的单纯小绵羊，可却是实实在在的成年人，他只是圈地自萌活得简单。他既懂橄榄枝的诱惑和深意，也会简单委婉拒之门外。

感情和人生，初恋和意外，仅季向空一人，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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