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镇的戏份杀青，剧组返回城市。那晚月下的“交心”，像一层薄纱，笼罩在肖战和王一博之间。肖战对王一博，除了崇拜和依赖，更多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和靠近的渴望。而王一博对肖战，那份因“纯粹”而产生的兴趣和掌控欲中，也悄然混入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想要靠近的暖意。

回城后的第一场重头戏，是王一博客串的长辈与肖战饰演的年轻继承人之间一场激烈的理念冲突戏。台词犀利，情绪爆发力强。

开拍前，王一博照例给肖战讲戏。他站在肖战面前，距离比平时更近一些，手指点着剧本上的关键词句，声音低沉：“这里，你不是在顶撞，而是在捍卫你坚信的东西。眼神要硬，但声音里的颤抖要控制住，那是你面对权威时本能的恐惧，也是你克服恐惧的证明。”

肖战仰头看着他，近得能数清他低垂的眼睫。王老师讲解时专注的神情，以及那不经意间流露出的、仿佛要将他看穿的眼神，让肖战的心跳莫名加速。他努力集中精神，点头：“我明白了，王老师。”

“Action！”

场记板落下，两人瞬间入戏。争吵爆发，肖战按照指导，将那份不甘与倔强表现得淋漓尽致。按照剧本，在情绪最高点，王一博饰演的长辈应该怒极，抬手欲给肖战一记耳光，但最终硬生生停在半空，化为一句失望的叹息。

然而，当王一博扬起手，带着凌厉的气势挥下来时，肖战明明知道是假动作，身体却还是因那逼真的压迫感而本能地、几不可查地瑟缩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真实的惊慌。

就是这一丝剧本之外的、真实的惊慌，让王一博的动作瞬间凝滞了。他的手停在半空，离肖战的脸颊只有寸许。剧本里要求的“失望叹息”没有立刻出现，取而代之的，是王一博眼中一闪而过的、极其细微的……类似“心疼”的情绪。他看着肖战那受惊小动物般的眼神，原本戏中应有的怒气，竟有些难以维系。

这短暂的、超出剧本的停顿，充满了张力。导演在监视器后屏住了呼吸，没有喊卡。

王一博迅速调整，手缓缓放下，但说出的台词，语气却比剧本设定的要复杂得多，那声叹息里，掺杂了怒其不争，却似乎……也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无奈和……纵容？

“卡！好！这条情绪非常特别！过了！”导演兴奋地喊停，对刚才那意外的化学反应赞不绝口。

戏停了，但那种微妙的氛围却没有立刻散去。王一博的手垂在身侧，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肖战还沉浸在刚才的情绪和对视里，脸颊有些发热，心跳快得不像话。王老师刚才那个眼神……是什么意思？

休息间隙，肖战去倒水，不小心被地上的线缆绊了一下，差点摔倒。跟在他身后不远处的王一博，几乎是下意识地、迅疾地伸手扶住了他的胳膊，力道有些重。

“看路。”王一博的声音带着惯常的冷淡，但抓住他胳膊的手，却停留了两秒才松开。

“谢谢王老师。”肖战低声道谢，胳膊上被握过的地方像过了电一样，微微发麻。这种下意识的保护，让他心里泛起一丝甜意。

王一博没再说什么，转身走开，但耳根似乎……有点不易察觉的泛红？肖战眨了眨眼，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

晚上收工，肖战发现手机没电了，充电器落在了化妆间。他折返回去取，却在走廊拐角，看到王一博正背对着他，在低声讲电话。

“……嗯，知道了。推了吧。”王一博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但接下来的话，却让肖战顿住了脚步，“……他今晚状态不错，我想看看他明天那场戏的毛片。嗯，就这样。”

肖战的心猛地一跳。“他”？是在说自己吗？王老师为了看他的毛片，推掉了晚上的邀约？

就在这时，王一博似乎察觉到什么，猛地回头，正好对上肖战来不及躲闪的目光。

四目相对，空气瞬间凝固。

肖战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孩子，脸颊爆红，结结巴巴地解释：“我……我来拿充电器。”

王一博看着他慌乱的样子，眼神深邃，脸上没什么表情，但也没有被窥探隐私的不悦。他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然后侧身让开了路。

肖战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溜进化妆间，找到充电器，又同手同脚地溜出来。经过王一博身边时，他低着头，不敢看他。

就在他即将擦肩而过时，王一博却忽然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他耳中：

“明天早上的戏，别迟到。”

这只是一句寻常的嘱咐，但在此刻这种微妙的气氛下，却仿佛带着某种亲昵的关切。肖战的心跳得更快了，他胡乱地点点头，飞快地跑开了。

看着肖战仓皇逃离的背影，王一博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勾起了一个极浅的弧度。这小家伙，看来是察觉到了什么。那种慌乱又害羞的样子，倒是……挺有趣的。

而跑回酒店的肖战，扑倒在床上，把脸埋进枕头里，心脏还在砰砰狂跳。王老师刚才没有否认！他那种态度……是不是默认了？

他回想这段时间的点点滴滴：月下的“倾诉”，片场超乎寻常的耐心指导，下意识的保护，还有今晚推掉邀约只为看他的毛片……

王老师对他，肯定是特别的！

这个认知，像烟花一样在肖战脑海里炸开，带来一阵眩晕般的喜悦。

他虽然还不确定这种“特别”到底有多深，但至少，他不再是单向的崇拜和依赖了。他们之间，有了一种心照不宣的、悄悄流动的好感。

而另一边的王一博，回到房间，松了松领口。他承认，肖战那小子，确实越来越能牵动他的情绪了。看到他惊慌会心软，看到他进步会满意，甚至看到他害羞逃跑的样子，都觉得有点……可爱。

这种超出掌控的感觉，他并不讨厌，反而觉得……有点新鲜，有点意思。

看来，这只小兔子，不仅长得合眼缘，逗起来，也越来越有滋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