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还在震动，像是要从茶几上跳起来。肖战看着那串号码，喉咙有些发干。顾珩把手机翻了个面，屏幕暗了下去，但屋里的气氛已经变了。

王一博站起身，走到窗边看了眼外面的天色。“不能再拖了。”他低声说，“他们不会给我们太多时间。”

“先去郊区？”肖战问。

“嗯。”王一博点头，又补充了一句，“到了那边，就能弄清楚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顾珩已经收拾好了东西，一个背包挂在肩上，手里还拿着个旧信封。“走之前把这个给你。”他把信封递给肖战，“里面有地址和联络方式，万一路上走散了，你就按这个找我。”

肖战接过信封，没打开，只是捏在手里。他的手指有点凉。

王一博伸手摸了摸他的手背，掌心的温度慢慢传过来。“别怕。”他说得轻，语气却很稳，“我会一直陪着你。”

肖战抬头看他，眼神里有不安，也有依赖。他点了点头，没说话。

三人出了门，楼道里黑乎乎的，只有楼梯口的一扇窗户透进来点光。顾珩走在前面，脚步轻，显然是常走这种老楼。王一博跟在肖战后面，手始终没离开他后背，像是怕他走不稳。

楼下停着一辆旧车，车身漆都掉了不少，但还能开。顾珩坐进驾驶座，王一博拉开车门，让肖战先上车。

肖战刚坐进去，就听见背后传来一声闷响。

是王一博关车门的声音。他坐到副驾驶上，回头看了一眼肖战：“系好安全带。”

肖战低头扣上安全带，车子发动了。

老城区的路不好走，坑坑洼洼的，车子颠得厉害。肖战靠在座椅上，手还攥着那个信封。窗外的景物飞快地往后退，他的心跳也跟着快了起来。

顾珩开了大概十分钟，车子驶上了主路。路灯亮着，车流不算多，但也不算少。

王一博一直盯着后视镜看，眉头紧锁。

“有人跟我们吗？”肖战问。

王一博没回答，只是说：“再忍一会儿，过了高速路口，我们就甩掉他们。”

肖战没再问，他能感觉到车里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王一博的手放在腿上，指节泛白。顾珩握着方向盘，眼神一直往前。

车子驶入高速，速度提了起来。风声从车窗缝里灌进来，呼呼地响。

王一博突然说：“坐好。”

话音刚落，车子猛地拐了个弯，冲下了高速出口。轮胎摩擦地面的声音刺耳地响起，肖战整个人被甩得撞向车门。

“怎么回事？”他抓住扶手，声音有些抖。

“他们来了。”王一博的声音很冷，眼神像刀一样。

后视镜里，两辆黑色轿车正从高速上冲下来，车灯刺眼。

“操。”顾珩骂了一声，猛踩油门，“抱紧了！”

车子在盘山公路上飞驰，转弯一个接一个，速度快得吓人。肖战紧紧抓着座椅，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腔。

王一博从座位底下抽出一把枪，拉开保险栓，动作熟练得不像第一次。

“你会开车吗？”他问肖战。

“不会。”肖战摇头。

“那就别动。”王一博把手枪塞进肖战手里，“如果他们靠近，你就开火。”

肖战看着手中的枪，手有点抖。“我……从来没用过这个。”

“很简单。”王一博握住他的手，帮他调整姿势，“对准车窗，扣扳机就行。”

肖战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后方的车越来越近，已经能看清车牌了。顾珩咬着牙，车子在弯道上漂移，差点撞上护栏。

“左边！”王一博突然喊了一声。

顾珩立刻打方向盘，车子猛地向左转，后车撞上了护栏，发出巨大的撞击声。

“干得漂亮！”王一博嘴角扬起一点冷笑，但很快又恢复了严肃，“还有两辆。”

说话间，另一辆车从右侧包抄过来，想把他们逼停。

王一博没说话，只是把手伸出去，对着那辆车就是一枪。

“砰！”

玻璃碎裂的声音在夜空中炸开，那辆车急刹，险些撞上路边的电线杆。

“行啊。”顾珩难得夸了一句，“你小子还是挺狠。”

王一博没理他，目光一直盯着后视镜。

最后那辆车没有追上来，而是调头离开了。

“不对劲。”王一博皱眉，“他们太容易放弃了。”

“也许是知道追不上我们。”顾珩一边说，一边把车速降下来。

肖战松了口气，手里的枪也放了下来。

“别放松。”王一博回头看了眼，“他们一定还会来。”

车子继续向前开，进入山区。道路越来越窄，两边都是山壁，几乎没有避让的空间。

肖战靠在座椅上，手心全是汗。他看了看王一博，对方的表情依然冷峻，但眼神里藏着一丝疲惫。

“你还好吗？”他小声问。

王一博转头看他，眼神柔和了一点，“没事。”

肖战点了点头，没再说话。

过了十几分钟，车子终于开到了一个偏僻的小镇。街道空荡荡的，只有几个路灯亮着。

顾珩把车停在一间破旧旅馆门口，“今晚在这儿休息，天亮再走。”

王一博下了车，绕到肖战这边，帮他开车门。

肖战下了车，脚踩在地上，还有点发软。

王一博扶着他进了旅馆，老板是个老头，看到他们也没多问，直接给了钥匙。

房间在二楼，老旧的木板楼梯吱呀作响。王一博先进去检查了一圈，才让肖战进来。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还有一个小衣柜。窗户朝外，能看到远处的山路。

“今晚我守着。”王一博坐在椅子上，手枪放在桌上。

“你不睡？”肖战问。

“我不累。”王一博看着他，“你睡吧。”

肖战犹豫了一下，还是躺到了床上。床有点硬，但他实在太累了，眼皮一沉就合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被一阵轻微的响动惊醒。

睁开眼，看见王一博站在窗边，手里拿着那把枪，眼神警觉。

“怎么了？”肖战小声问。

“没什么。”王一博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接着睡。”

肖战坐起身，揉了揉眼睛，“你不困吗？”

王一博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肖战看着他，心里忽然有点酸。他知道王一博在担心什么，也知道他一直在保护自己。

“你坐下。”肖战拍了拍床沿。

王一博愣了一下，“你干嘛？”

“陪你。”肖战笑了笑，“我也睡不着。”

王一博犹豫了一下，还是坐了下来。

两人并排坐在床上，谁都没说话，只有窗外的风声轻轻吹过。

过了很久，王一博忽然开口：“你恨我吗？”

肖战一怔，“为什么这么问？”

“因为我骗了你。”王一博的声音很低，“也因为你不是原来的那个你。”

肖战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轻轻靠在他肩上，“我现在是肖战，就够了。”

王一博低头看他，眼神里有一丝动容。

他伸出手，轻轻搂住肖战的肩膀。

房间里安静极了，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肖战靠在他怀里，心里第一次觉得踏实。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开始。

\[未完待续\]天还没亮，旅馆的门就被敲响了。

肖战猛地睁开眼，发现王一博已经不在身边。他坐起身，看见王一博正站在门边，一只手按在枪柄上，另一只手做了个“别出声”的手势。

敲门声又响了两下，节奏很慢，像是试探。

王一博走到门边，贴着墙侧身站好，才低声问：“谁？”

“送早饭的。”外面传来一个女人的声音，语气生硬，不带感情。

肖战皱了皱眉。这地方连前台都懒得搭理他们，怎么可能有人送早饭？

王一博没开门，而是朝窗户那边看了一眼。窗帘缝隙里透出一点点灰白的天光，照在桌上的枪管上，泛着冷意。

“放在门口就行。”王一博说。

外面沉默了几秒，然后传来塑料袋落地的声音。脚步声退远了。

王一博等了一会儿，才轻轻打开门。走廊上空荡荡的，只有那个塑料袋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他弯腰捡起袋子，关上门，把东西放在桌上。

肖战掀开被子坐起来，“你不看看是什么？”

“不用。”王一博摇头，“不是吃的。”

他拉开拉链，里面是一张照片。

肖战凑过去一看，脸色瞬间变了。

照片上是他们昨晚住的旅馆，拍的是二楼的窗户。而那扇窗，正是他们住的房间。

更让人心惊的是，照片下面还写着一行字：你们逃不掉。

肖战的手有点抖，“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儿？”

王一博没说话，只是把照片翻了个面。背面有一个地址，还有一个时间：今天中午十二点。

“这是在逼我们过去。”王一博声音很冷，“但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也正想见见他们。”

肖战看着那个地址，心里一阵发紧。“你确定要去？”

“当然。”王一博拿起枪，重新检查了一遍弹夹，“他们既然敢留下线索，就说明他们以为我们没得选。”

他抬头看了肖战一眼，眼神坚定，“可我们从来就不怕。”

肖战没再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不能退，也不想退。

外面的风更大了，吹得窗户咯吱作响。

王一博走到窗边，拉开一点窗帘，盯着外面看了一会儿，忽然皱了皱眉。

“怎么了？”肖战问。

“顾珩还没回来。”王一博低声说，“他出去已经四十分钟了。”

肖战愣了一下，“他说要出去找补给。”

“他不会去这么久。”王一博松开窗帘，转身拿起外套，“我去找他。”

“我跟你去。”肖战立刻说。

“不行。”王一博语气不容置疑，“太危险。”

“可我一个人待在这儿更危险。”肖战站起身，声音不大，但很坚决，“我不想再被保护了。我想和你一起面对。”

王一博看着他，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

“穿上外套。”他说，“别掉队。”

两人出了门，旅馆外的街道比昨晚更空。风吹得纸屑在地上打转，远处传来几声狗叫。

他们沿着旅馆后的小路往前走，路边都是破旧的砖房，有的门敞开着，里面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王一博走在前面，一手扶着枪，一手示意肖战跟紧。

走了没多久，他们在一个拐角处停了下来。

前方不远处，一辆熟悉的电动车倒在地上，车灯碎了一半。地上有一滩水渍，看起来不太对劲。

肖战刚想开口，王一博却伸手拦住了他。

他顺着王一博的目光看过去，看到前面一栋房子的门口，隐约有个人影。

那人身穿黑色夹克，背对着他们，正在低头翻什么东西。

王一博做了个手势，示意肖战留在原地。

他慢慢靠近那个人，脚步轻得几乎听不见。

就在他即将伸手抓住对方肩膀的时候，那人突然转身，一把匕首直奔王一博的胸口！

肖战几乎是本能地冲了出去，喊了一声：“小心！”

王一博迅速侧身，躲过了这一击，反手一拳打在对方脸上。

那人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几步，撞到了墙上。

王一博立刻掏出枪，对准对方。

“你是谁？”他冷声问。

那人捂着脸，半天才抬起头，露出一张血迹斑斑的脸——

是顾珩。

肖战震惊地睁大眼，“你怎么……”

顾珩喘着气，眼神有些涣散，“我不是……敌人。”

王一博没有放下枪，“那你刚才为什么要偷袭我？”

顾珩抬手擦了擦嘴角的血，“我在找东西。我不知道是你。”

他指了指地上的包，“里面有线索。他们留下的。”

王一博盯着他看了几秒，终于收起了枪。

肖战赶紧上前扶住顾珩，“你还好吗？”

“没事。”顾珩摆摆手，从包里拿出一叠纸，“你们看看这个。”

王一博接过那叠纸，快速翻了几页，脸色越来越沉。

“这是什么？”肖战问。

“他们的人名单。”顾珩低声说，“还有……他们的计划。”

王一博合上纸张，目光冰冷，“他们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近。”

肖战心头一紧。

远处的钟声忽然响起，一下，两下，三下。

快到中午了。

王一博抬头看了眼天色，“我们必须赶在他们动手之前，先找到他们。”

他看向肖战，“你准备好了吗？”

肖战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风还在吹，吹乱了他的头发。

他知道，接下来的几个小时，将决定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