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琴房那个下午之后，王一博的占有欲不再是隐晦的暗流，而是有了更具体、更灼热的表现形式。

周三的公共选修课设在阶梯大教室，肖战提前十分钟到，选了中间排靠窗的位置。

阳光透过玻璃斜斜落在笔记本上，他正低头一笔一画记着课前预习的重点，旁边的空位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

熟悉的木质香混着淡淡的雪松气息漫过来，不用抬头，肖战也知道是谁。

“你怎么来了？”他笔尖顿了顿，压低声音问，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

这节《西方美术史》是出了名的枯燥，课件满是密密麻麻的文字，连授课老师的语调都带着催眠效果，他从没跟王一博提过这节课的时间，没想到对方会突然出现。

“陪你。”王一博的声音比他更低，带着点刚从外面跑过来的轻喘。

他把黑色书包往课桌里一塞，动作自然得像过去三个月里每天都坐在这里，仿佛这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已定好的约定。

他今天穿了件简约的黑色T恤，领口比平时略低些，转动脖颈时，能看到线条分明的锁骨。课上了十分钟，前排一个扎着高马尾的女生开始频频回头。起初只是飞快扫一眼，后来索性借着翻书的动作，明目张胆地看向王一博。

在对方第五次回头时，王一博忽然侧过身，右手轻轻揽住肖战的肩，指腹不经意蹭过他的上臂，带着点微凉的温度，将人往自己这边带了带。

“专心听课。”

他的唇贴在肖战耳边，气息落在耳廓上，有点痒。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前排的女生清晰听见，像是在提醒肖战，又像是在不动声色地划清界限。

肖战的耳根瞬间泛起薄红，他用握着笔的手轻轻戳了戳王一博的手背，小声反驳：“到底是谁不专心？”话里带着点嗔怪，眼神却软得像浸了温水。

下课铃响的瞬间，原本安静的教室立刻热闹起来，学生们收拾书本的声音、交谈声混在一起，鱼贯而出。王一博没着急走，等人群差不多散了，才自然地牵住肖战的手。

他的手掌宽大，指尖带着薄茧，把肖战的手完全裹在里面，牵着人走在空荡荡的走廊最后。走到教学楼外的林荫道时，王一博突然停下脚步。道旁的香樟树叶子被风吹得沙沙响，细碎的阳光透过叶缝落在两人身上。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深蓝色的丝绒小盒子，盒子边缘绣着精致的银色纹路，一看就用了心。肖战的目光落在盒子上，心跳莫名快了几分。盒子被轻轻打开，里面躺着一对精致的银色耳钉，设计成小小的齿轮形状，齿牙间的缝隙均匀，边缘还镶着一圈细碎的蓝钻，在阳光下闪着微光。

“这是……”他的指尖轻轻碰了碰盒子边缘，声音里带着点惊讶。

“生日礼物。”王一博的语气依旧平淡，像是在说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可耳尖却悄悄红了，“提前三个月送，免得你到时候又收到别人送的，分不清主次。”

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挑了很久，觉得这个设计很特别。”肖战这才想起，下个月中旬就是自己的生日。他看着那对小巧的齿轮耳钉，心里像被温水浸过，软成一片：“可是我没有耳洞，戴不了。”

“现在去打。”

王一博说着，已经牵着他往校门口的方向走，脚步没半分犹豫，“我陪你去，有我在，不疼。”他语气笃定，仿佛打耳洞是件再简单不过的事，完全没给肖战反驳的机会。

校门口的饰品店不大，却很干净。穿耳洞的师傅拿出消毒好的工具时，肖战还是忍不住攥紧了王一博的手。

冰凉的酒精棉擦过耳垂，他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王一博立刻用另一只手轻轻按住他的后颈，低声安抚：“别怕，就一下。”

穿刺的刺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像被蚂蚁轻轻咬了一口。一小时后，肖战的左耳上多了一个小小的耳洞，戴着那枚银色的齿轮耳钉。耳垂还在微微发烫，带着点持续的钝痛，可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却觉得心里满当当的。

“为什么是齿轮？”他对着镜子，用指尖轻轻碰了碰耳钉，冰凉的金属触感传来，带着新奇的陌生感。王一博站在他身后，双手搭在他的肩上，从镜子里看着他的眼睛。

两人的目光在镜中交汇，他的眼神认真得让肖战心跳漏了一拍：“因为齿轮会紧紧咬合，转动的时候永远不会分开。”

这个解释直白得不加任何修饰，却让肖战的心跳瞬间加速，脸颊也热了起来。他转过身，仰头看着王一博的眼睛，声音轻轻的：“那另一只呢？一对耳钉，应该有两只才对。”

“在我这里。”王一博说着，抬手取下自己左耳上一直戴着的黑色圆形耳钉，随手放在柜台上。他拿起盒子里剩下的那枚齿轮耳钉，对着镜子，动作熟练地戴了上去。

银色的齿轮在他的耳垂上，和肖战的那只遥相呼应。“等你耳朵好了，再决定要不要戴另一支。现在先戴一支，慢慢来。”

他们戴着同款耳钉，手牵着手走在回学校的路上。夕阳西下，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地面上紧紧靠在一起，像一幅温暖的剪影画。

经过篮球场时，正好碰到周彦和几个男生在打球，篮球砸在地面上的声音格外清晰。

“哟！这不是我们肖大钢琴家吗？”

周彦抱着篮球，擦着汗跑过来，目光在两人的耳朵上转了一圈，立刻露出了促狭的笑，“情侣耳钉？可以啊王一博，够高调的啊！”

王一博没理会他的调侃，反而抬手，用指腹轻轻碰了碰肖战的耳垂，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易碎的珍宝：

“还疼吗？刚才看你在店里一直皱着眉。”

“有点，不过比刚才好多了。”

肖战老实回答，耳垂被他一碰，又开始发烫。下一秒，在周彦目瞪口呆的注视下，王一博微微低头，在肖战戴着耳钉的耳垂上轻轻吻了一下。那个吻很轻，像羽毛拂过，带着他唇瓣的温度，瞬间让肖战的身体僵住。

“这样呢？”他抬起头，看着肖战的眼睛，语气自然得像在问“今天天气怎么样”，仿佛刚才那个亲昵的动作只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肖战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耳根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透，连脖子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周彦手里的篮球“啪”地一声掉在地上，顺着篮球场的斜坡滚出去老远，他张着嘴，半天没说出话来。

“我靠！”

周彦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压低了嗓门，“你们俩能不能注意点影响？这可是在学校！被别人拍下来，你们想上校园头条啊？”

王一博这才抬眼看他，眼神里带着明显的得意，像宣示领地的小兽：“不能。”

他顿了顿，伸手把肖战往自己身边带了带，补充道，“而且，拍下来也没什么不好。”那天晚上，校园论坛悄无声息地出现了一个新帖子，标题格外醒目：《惊！音乐系某钢琴男神和表演系某酷盖疑似公开！有图有真相！》

帖子里的照片拍得有些模糊，应该是路人用手机远距离拍摄的。但画面里，王一博低头亲吻肖战耳垂的动作清晰可见，两人耳朵上同款的银色齿轮耳钉，在夕阳的余晖下闪着细碎的光，格外刺眼。

帖子发布不到半小时，就被管理员删除了，连带着相关的讨论楼也一并清空。可校园里的消息传得飞快，该看到的人几乎都看到了，第二天一早，关于两人的议论就悄悄在各个院系传开了。肖战去琴房练琴时，刚走到门口，就发现门上贴了张浅灰色的便签纸。

纸上是熟悉的字迹，笔锋凌厉，带着王一博独有的风格：「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你是我的了。」落款处没有写名字，只画了个简单的齿轮图案，和他们耳钉的形状一模一样。肖战看着那张便签，忍不住笑了出来，眼角眉梢都带着藏不住的温柔。

他小心地把便签揭下来，叠好放进钱包里，然后拿出手机，给王一博发了条消息：

「王老师，下次宣示主权之前，能不能先打个报告？我昨天晚上收到了好几个朋友的消息，都在问我是不是真的。」

消息几乎是秒回，屏幕上跳出两条新消息：「不能。」

「还有，不管别人怎么问，你永远是我的第一顺位听众，这一点不用报告。」

看着屏幕上的字，肖战轻轻碰了碰左耳的耳钉。金属的凉意渐渐被体温焐热，变得温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