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虑像藤蔓一样在肖战心中悄然生长，但他选择耐心等待。直到那个周二的下午，一个陌生来电打破了他所有的平静。

“是肖战同学吗？”电话那端传来一个优雅却冰冷的女声，“我是王一博的母亲。方便见一面吗？”

半小时后，肖战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见到了王母。她穿着香奈儿套装，妆容精致，举手投足间透着不容忽视的气场。在肖战落座时，她审视的目光毫不掩饰地落在他身上。

“阿姨好。”肖战礼貌地问候。

王母轻轻搅动着咖啡，开门见山：“听说你和小博在谈恋爱？”

“是的。”肖战坦然承认。

“年轻人谈恋爱很正常。”王母放下咖啡勺，语气依然温和，眼神却锐利如刀，“但肖同学，你觉得你们能走多远？”

肖战握紧手中的水杯：“我们很认真。”

“认真？”王母轻笑一声，“小博毕业后要出国深造，之后会接手家族生意。这些，他都告诉你了吗？”

肖战的心猛地一沉，王一博从未跟他提过这些。

“看来是没有。”王母了然地点点头，从手包里取出一张照片推到他面前，“这是林薇，林氏集团的千金，和小博从小一起长大。下个月是他们的订婚宴。”

照片上的女孩笑靥如花，穿着昂贵的礼服，和王一博站在一起宛如璧人。肖战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不可能……”他艰难地开口，

“一博不会……”

“他不会告诉你。”王母打断他，

“就像他不会告诉你，他父亲三个月前突发脑溢血，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公司需要林氏的投资，而联姻是最快的方式。”

她将一张支票推到肖战面前：“这里是五十万，足够你出国深造。离开小博，对你们都好。”

肖战看着那张支票，突然明白了王一博最近的异常从何而来。

他深吸一口气，将支票推了回去：

“阿姨，我和一博的感情不是用钱可以衡量的。”

王母的眼神冷了下来：“你以为你们是什么？罗密欧与朱丽叶？”她的声音带着讥讽，“现实不是童话故事。两个男人在一起，你知道要面对什么吗？指指点点，非议嘲笑，这些你承受得起吗？”

“我……”

“你承受得起，小博承受得起吗？”

王母步步紧逼，“他的前程，他的家族，都会因为你们这段感情毁于一旦。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

这句话像一记重锤，砸得肖战哑口无言。

“好好想想吧。”王母站起身，最后看了他一眼，“如果真的爱他，就该知道怎么做对他最好。”

她离开后，肖战一个人在咖啡馆坐了很久。窗外的阳光明媚，他却觉得浑身发冷。

晚上见到王一博时，他正在琴房练琴。看到肖战，他立刻露出笑容：“战哥，你来了。”

肖战注视着他眼下的青黑，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他走到钢琴前，轻轻按下一个音符：

“一博，你最近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王一博的笑容僵在脸上：

“怎么突然这么问？”

“今天你母亲来找我了。”肖战轻声说。

钢琴声戛然而止。王一博的手指还按在琴键上，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她……说了什么？”

“说了很多。”肖战看着他的眼睛，“关于出国，关于联姻，关于你父亲的病情。”

王一博猛地站起身，琴凳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她凭什么来找你！凭什么！”

“所以都是真的？”肖战的声音在发抖，“你要和林薇订婚？”

“不！我不会的！”王一博抓住他的肩膀，急切地解释，“战哥，你相信我，我从来没有答应过这件事！”

“那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肖战看着他，眼圈泛红，

“你父亲病重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在你心里，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不是的……”王一博的声音哽咽了，

“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我怕你担心，怕你……”

“怕我离开你？”肖战接上他的话。

王一博沉默了。他的默认像一把刀，扎在肖战心上。

“王一博，”肖战的声音很轻。

“爱不是这样的。爱应该是坦诚，是信任，是共同面对。”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如果你连真相都不愿意告诉我，我们该怎么走下去？”

说完这句话，他转身离开了琴房。

这一次，王一博没有追上去。

夜色渐深，肖战一个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路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而寂寥。

他知道，有些裂痕一旦产生，就再难弥补。

而有些选择，从一开始就注定了会两败俱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