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房那晚之后，一种刻意的平静笼罩在两人之间。

他们依然一起上课，一起吃饭，在旁人看来依旧亲密。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王一博的占有欲变本加厉。肖战和学弟在琴房讨论乐谱，他会突然推门而入，一言不发地坐在旁边；

肖战在食堂和同学说笑，他会立刻放下筷子，眼神阴沉地盯着对方直到那人识趣离开。

“一博，”肖战终于忍不住在又一次被他从图书馆拽走后开口，“你不能这样。”

“那我该怎样？”王一博把他抵在宿舍楼后的墙角，声音沙哑，“看着别人对你笑，看着别人靠近你，然后装作无所谓吗？”

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像一头困兽。

肖战看着他这副样子，心疼又无力：

“你明明知道我心里只有你。”

“我知道。”王一博把额头抵在他肩上，声音闷闷的，“可是我害怕，战战。每次看到别人对你笑，我就害怕你会觉得他们更好，会离开我。”

肖战轻轻抱住他，感觉到他明显的消瘦。这些天王一博几乎没怎么吃饭，眼下的青黑越来越重。

“我不会离开你。”肖战轻声说，“但你要相信我。”

王一博没有回答，只是更紧地抱住了他。

与此同时，王母的施压也在升级。她不再亲自来找肖战，而是换了一种方式。

先是系主任找肖战谈话，委婉地提醒他注意影响；然后是几个原本约定好的演出机会莫名其妙地黄了；最后连他常去的琴房都开始以各种理由被占用。

肖战什么都没说，默默承受着这一切。直到他在宿舍楼下遇到王母的司机，对方递给他一个厚厚的信封。

“夫人说，这是最后一次。”司机的语气公事公办。

肖战打开信封，里面是伯克利音乐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和全额奖学金证明，还有一张机票。

他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弹。

晚上见到王一博时，他正对着手机发呆。看到肖战，他慌忙把手机塞进口袋，挤出一个笑容：“战战，你来了。”

肖战在他身边坐下，轻声问：“一博，你最近是不是很累？”

王一博愣了一下，随即摇头：“没有，我很好。”

“你不好。”肖战注视着他，“你在消瘦，在失眠，在害怕。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让我帮你分担？”

“我不能……”王一博的声音几不可闻，“这是我自己的事。”

“我们不是在一起吗？”肖战的声音带着哽咽，“为什么你的事不能是我的事？”

王一博沉默了。

月光从窗外照进来，在他脸上投下深深的阴影。

“战哥，”良久，他终于开口，

“如果……如果我变得一无所有，

你还会爱我吗？”

肖战的心猛地一疼。他想起王母的话：“他的前程，他的家族，都会因为你们这段感情毁于一旦。”

“会。”肖战坚定地说，“我爱的是你，不是你的家世，不是你的前程。”

王一博看着他，眼眶慢慢红了。他伸出手，轻轻抚摸肖战的脸：

“可是我不能……不能让你跟着我一起受苦。”

这句话像最后一根稻草，压垮了肖战这些天来所有的坚强。

“所以在你心里，我还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人？”他站起身，声音发抖，“王一博，你从来没有真正相信过我，也没有真正相信过我们的感情。”

眼泪终于落了下来。这是他第一次在王一博面前哭。

“既然这样，”他深吸一口气，“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说完，他转身离开。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孤独而决绝。

王一博独自坐在黑暗中，许久没有动弹。直到手机屏幕再次亮起，是他母亲发来的消息：

「明天下午三点，和林家见面，别迟到。」

他看着那条消息，突然抬手狠狠砸在墙上。骨节与墙面碰撞的闷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疼痛让他清醒，也让他明白——

有些路，他必须自己走。

有些选择，他必须自己做。

为了他爱的人，也为了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