腺体保护环是铂金色的,材质似金属又似某种温润的合成玉,设计得异常精美,宛如一件缠绕在颈间的艺术品。但它扣上高途后颈的那一刻,发出的那声轻微的“咔哒”声,却比监狱大门的落锁声更让他心寒。
研究院的人动作熟练,语气恭敬,仿佛在为他佩戴一顶王冠。
“高先生,这是最新的生物合金技术,能有效抵御外界物理冲击,并内置监测系统,可以实时将您的腺体健康数据和信息素波动传回中心。花咏先生对您的安危非常上心。”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保护?不过是更高规格的囚禁。监测?是确保他的“珍宝”属性始终处于可控范围。
保护环的内侧紧密贴合着腺体皮肤,带来一种恒久的、冰冷的异物感。高途甚至能感觉到那上面细微的能量流动,像无数只无形的眼睛,一刻不停地窥视着他身体最隐秘的核心。
他试图扯动嘴角,露出一个类似微笑的表情,失败了。他只是沉默地看着镜子里那个脖颈间多了一抹精致环饰的自己。镜中的人,脸色苍白,眼神空洞,那铂金色的环,与其说是装饰,不如说是一个华丽的项圈,宣告着他彻底的物化。
沈文朗看到保护环时,眼神复杂地闪烁了一下。他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那冰冷的金属,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和某种……被冒犯的不悦。
“这样……也好。”他最终这样说道,声音依旧温柔,却像是在说服自己,“至少,不会再有人能轻易伤害到你了,小途。” 他似乎将这东西视作花咏对他“守护权”的某种挑衅和分割。
而盛少游的反应则直接得多。
在他下一次的“安抚”时间,他像往常一样,习惯性地想要啃咬、标记高途的后颈,却被那坚硬的保护环硌到了牙齿。
“这他妈是什么鬼东西?!”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瞬间燃起暴戾的怒火,浓烈的朗姆酒信息素如同风暴般席卷开来。他感觉自己领地的核心被一个冰冷的异物霸占了。
他粗暴地试图用手去抠扯那个环,指甲在高途颈侧的皮肤上划出红痕。
“拿掉它!”他低吼着,易感期的焦躁被这阻碍彻底点燃。
高途一动不动地任他施为,眼神空茫地望着天花板,仿佛那具正被粗暴对待的身体不是他自己的。
保护环纹丝不动,坚固得令人绝望。
盛少游的狂怒在花咏绝对的技术造物面前,显得如此无力。他最终只能将怒火发泄在其他方面,那一次的“安抚”,比以往任何一次都更像一场纯粹的暴力宣泄。
而花咏,始作俑者,对此没有任何评价。他只是在某个夜晚,例行“净化”之后,用指尖挑起那个保护环,看了看内侧闪烁的微光数据,如同主人检查宠物的健康项圈。
“数据稳定。”他淡淡地陈述,语气中听不出满意与否,仿佛这只是预期之中的结果。
他冰凉的指尖偶尔会擦过保护环边缘的皮肤,带来一阵战栗。高途曾以为,有了这层物理隔阂,花咏的触碰会有所不同。但他很快发现,花咏对他的支配,早已超越了肉体的层面。那冰冷的环,反而更像一个永恒的提醒,提醒他是如何被一寸寸地剥夺,连最后一点自我伤害的权利都被收缴。
他不再试图毁掉腺体。
不是因为恐惧,而是因为彻底的死心。
他像一个被抽空了灵魂的精致人偶,完美地履行着“珍宝”的职责。在沈文朗那里,他安静地接受那令人窒息的温柔;在盛少游那里,他麻木地承受那暴风骤雨的索取;在花咏那里,他顺从地接受那绝对的控制与清洗。
他甚至不再流露出痛苦或抗拒。他的眼神变得平静,一种死水般的、毫无波澜的平静。
只有在最深沉的夜里,当他独自一人,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颈后那冰冷的环时,眼底深处才会飞快地掠过一丝极致的冰冷。
那不再是求死的绝望。
而是一种……更为沉寂,也更为危险的东西。
毁灭不了自己,那是否意味着,他可以换一种方式“存在”?
既然他作为“高途”的存在已经被否定,那么,他是否可以用这具被精心打造、被严密监控的“珍宝”躯壳,去做些什么?
这个念头悄然滋生,没有带来任何情绪波动,只有一种冰冷的、近乎机械的算计。
他不再渴望逃离,因为无处可逃。
他或许……可以试着,将这华丽的牢笼,变成他的武器。
当沈文朗再次用回忆试图软化他时,他不再沉默,而是会抬起那双平静得过分的眼睛,轻声问:“文朗哥,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摔下山坡,你背我回去的那条路吗?我好像……有点记不清了。”
他会引导沈文朗陷入更深的回忆,观察着他脸上那伪装的温柔下,是否会出现真正的裂痕。
当盛少游在易感期粗暴地占有他时,他会极其轻微地、用一种不易察觉的方式,调整鼠尾草信息素的释放,不再是纯粹地安抚,而是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刺激其更加狂躁的引子。他要看看,这头被欲望驱使的野兽,能否被引导至失控的边缘。
而对于花咏……
他还没有想好。那个男人太过深邃,太过强大,像一座无法逾越的冰山。
但他有耐心。
他已经被剥夺了一切,包括时间。而时间,现在是他唯一拥有的、微不足道的筹码。
铂金色的保护环在灯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映照着他眼中那片死寂的、却暗流涌动的荒原。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张推荐票
您的支持就是作者创作的动力!
1 谷籽 = 100 咕咕币
已有账号,去登录
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