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还在下。

我背着王一博，在湿滑的巷子里跌跌撞撞地跑。他整个人都贴在我背上，呼吸贴着我的耳朵，又轻又烫。

“撑住……”我咬着牙，声音压得很低，“再坚持一下。”

王一博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他的手臂环着我的脖子，指尖有点凉。

身后没有追兵的声音了，可我知道，这只是暂时的。

林然走在我们前面，脚步很轻，像是怕惊动什么。他手里拿着那把伞，伞骨在风中摇晃，雨水顺着边缘滴滴答答地往下落。

“前面有车。”林然说。

我抬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一辆黑色轿车停在巷子口，车灯亮着，照得前方一片白茫茫的。

我加快脚步，脚下的水洼溅起一片片水花。

王一博靠在我肩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怎么样？”我低声问。

他喘了口气，嘴角扯出一个笑，“你说呢？”

我骂了句脏话，继续往前走。

就在这时，王一博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吓人。

“等等。”

他声音沙哑，“不对劲。”

我愣了一下，“什么不对劲？”

他盯着那辆车，眉头皱得死紧，“车牌号。”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心里猛地一紧。

他说得对，车牌号……不对。

这不是林然安排的车。

“快走！”

他猛地推了我一把。

我还没反应过来，身后就传来枪声。

子弹打在墙上，碎屑四溅。

我拉着王一博往巷子里钻，林然也跟着跑。

雨还在下，冷得刺骨。

他靠在我肩上，整个人都在发抖。

“你撑得住吗？”我问。

他喘了口气，嘴角扯出一个笑，“你说呢？”

我骂了句脏话，继续往前走。

没走几步，前方又传来脚步声。

我心头一紧，正要转身，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

“肖战。”

我猛地抬头。

林然站在不远处，撑着伞，穿着一件深灰色风衣。雨水顺着伞沿滴下来，在地上汇成一小滩水。

我握紧拳头，“你怎么会在这？”

他看着我，眼神平静，“我在等你们。”

“等我们？”我冷笑，“你是来抓我们的吧？”

他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慢慢走近。

王一博动了动，从我背后探出头，“你骗了我们。”

林然停下脚步，看了他一眼，“我没有。”

“那你给我体内装追踪器是什么意思？”我怒吼。

他沉默了几秒，开口：“是为了保护你们。”

“放屁！”我咬牙切齿，“你把我交给陆衡，换数据，是不是真的？”

他没说话。

我心凉了半截。

王一博忽然笑了，“你看，他不否认。”

林然终于开口：“如果我不这么做，你们早就死了。”

“什么意思？”我问。

他看了眼外面，“第七区已经开始清场。所有实验体，都被列为优先清除目标。”

我愣住了。

“我不是敌人。”他低声说，“我只是想救你们。”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我问。

他叹了口气，“因为你们不会信。”

我沉默了。

王一博忽然动了动，整个人往下滑。

“你怎么样？”我赶紧扶住他。

他脸色苍白，嘴唇发青，“程序……又开始启动了。”

林然皱眉，“他撑不了多久了。”

“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我问。

他看了我一眼，眼神认真，“带你们去第七区。”

我一震。

王一博忽然抓住我的手，“别信他。”

我低头看他，他眼神坚定，“我不信他。”

林然站在原地，没动。

我看着他们，脑子里乱成一团。

“你说你是来救我们的。”我对林然说，“那你告诉我，为什么第七区要杀我们？”

他沉默了几秒，开口：“因为你们不一样。”

“什么意思？”我问。

他看了眼王一博，“你们的程序，不是普通的植入芯片。”

“什么意思？”我追问。

他低声说：“你们是‘双生体’。”

我脑子嗡了一声。王一博也愣住了。

“你们共享同一个核心代码。”林然继续说，“一旦其中一个失控，另一个也会被影响。”

我看着王一博，他也在看我。我们都没说话。

“所以你才一直跟着我们？”我问。

他点头，“我要确保你们不会同时崩溃。”

“那你为什么要给我们装追踪器？”我问。

“为了控制你们的行动范围。”他说，“也是为了保护你们。”

我咬紧牙，“你现在能帮我们吗？”

他看了眼王一博，“可以，但得快。”

王一博忽然笑了，“你还真是无所不能。”

林然没理会他，只是伸出手，“走。”

我犹豫了一下，拉住他的手。

王一博靠在我身上，低声说：“你确定？”

我看了他一眼，“你觉得呢？”

他轻轻“嗯”了一声。

我们跟着林然走进雨里。

远处的天边泛起一点灰白，可雨还没停。

这场逃亡，还没结束。

\[未完待续\]林然带我们钻进一辆停在街角的出租车。

我扶着王一博坐进后座，他整个人都在往下沉。我赶紧用肩膀抵住他，他靠在我身上，呼吸越来越重。

“开车。”林然对司机说。

司机没动，也没说话。

我盯着那人的背影，总觉得不对劲。

林然忽然掏出一把枪，抵在司机太阳穴上。

“换人。”

话音刚落，副驾驶的车门被人拉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男人坐了进来。司机被拖出去扔在地上，像一袋面粉。

我下意识把王一博往怀里拉了拉。

“你这是干什么？”我压低声音问。

林然没看我，“他们装了监听设备。”

我愣了一下，“你是说……司机也是？”

“所有车都登记过。”他说，“只有这辆没备案。”

我咬牙，“所以你就随便抓个人？”

“不是抓。”他冷笑，“是换。”

我看着他，心里一阵发凉。

王一博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别信他……”

他的声音已经很弱了，但手指却紧紧扣着我。

林然看了他一眼，“你现在最该担心的是怎么撑到第七区。”

王一博扯出一个笑，“去那种地方……不如现在就死。”

“你死了，他也活不了。”林然说。

我猛地抬头，“什么意思？”

他没回答，只是盯着我，“你们是双生体。”

我脑子嗡了一声，“你不是说……我们共享程序？”

“不只是程序。”他说，“是生命体征。”

我看着王一博，他脸色越来越差，嘴唇几乎没了血色。

“所以如果他死了……”我喉咙发紧。

“你也活不了。”林然说，“最多十分钟。”

我手心开始冒汗。

王一博轻轻笑了，“听到了吗……我们连命都是一样的。”

我低头看他，他眼神里带着点什么东西，我看不懂。

“撑住。”我低声说，“再撑一会儿。”

他嘴角动了动，像是想说什么，却没发出声音。

车子开得很快，雨刷器来回摆动，在挡风玻璃上划出一道道弧线。路灯的光晕在玻璃上模糊成一片片黄。

我抱着王一博，能感觉到他身体在慢慢变冷。

“还有多久？”我问。

林然看了眼手表，“十五分钟。”

“够了。”我说。

“不够。”他摇头，“他们已经开始清场。”

我握紧拳头，“什么意思？”

他看了我一眼，“你猜。”

我瞪着他，“你他妈别耍花样。”

他没说话，只是转头看向窗外。

我低头看王一博，他已经快睁不开眼了。

“醒着。”我拍拍他的脸，“别睡。”

他动了动，嘴角微微扬起，“困……”

“不行。”我说，“撑住。”

他轻轻嗯了一声，眼皮还是往下垂。

我急了，“王一博！”

他睁开眼，眼神涣散。

“看着我。”我抓住他的脸，“别闭眼。”

他看着我，眼神慢慢聚焦。

“对。”我说，“就这样。”

他嘴角又扯了一下，“你紧张了。”

我骂了句脏话，“你他妈能不能正经点。”

他轻声笑了，咳出一口血。

我心头一紧，“操！”

林然回头看了我们一眼，“快到了。”

“你还真打算送我们去送死？”我咬牙。

他没说话。

我盯着他，心里越来越不安。

王一博忽然抓住我的手，“程序……要启动了。”

我感觉到他的手在剧烈颤抖，整个人都在抽搐。

“撑住！”我抱住他，“别让它控制你！”

他咬紧牙关，额头上的青筋暴起，“不行……太强了……”

我扭头对林然吼：“你不是说你能救我们？！”

他看着前方，“我现在就能。”

“什么意思？”

他伸出手，掌心躺着一个小瓶子。

“喝下去。”他说，“能中和程序。”

我盯着那个瓶子，“你当我是傻子？”

他冷笑，“你可以不信我。”

王一博忽然抓住我的衣领，“给他……也喝。”

我愣了一下，“什么？”

他眼神变得锐利，“让他也喝。”

我看着林然，“为什么？”

他沉默了几秒，“因为我也被植入过程序。”

我脑子嗡了一声。

“你……”我话还没说完，王一博突然剧烈抽搐起来。

“快决定。”林然说。

我看着王一博，他脸色发青，嘴唇发紫，整个人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往下坠。

我咬牙，接过瓶子，“一起喝。”

林然点头，仰头灌了下去。

我扶起王一博，把瓶子里的东西喂给他。

他呛了一下，咳出几滴血。

“没事。”我拍拍他的背，“马上就好。”

他看着我，眼神渐渐清明。

我松了口气。

就在这时，林然忽然伸手按住方向盘，“到了。”

我抬头看前面，一座巨大的灰色建筑矗立在雨中。

第七区。

车子刚停下，四周就亮起了探照灯。

“他们来了。”林然说。

我抱紧王一博，“怎么办？”

他看了我一眼，“跑。”

话音未落，车门就被拉开。

几个穿着防爆服的人冲了进来，手里拿着电击枪。

我一脚踢过去，踹在最前面那人脸上。

“快走！”我对林然喊。

他拽着我往外冲，王一博靠在我背上，整个人还在发抖。

身后传来警告声，“站住！否则开枪！”

没人理会。

我们冲进大楼，身后响起枪声。

子弹擦过我耳边，打在墙上，火星四溅。

“这边！”林然指着一条走廊。

我跟着他跑，王一博在我背上轻得像片羽毛。

“撑住。”我低声说，“马上就到了。”

他轻轻嗯了一声，手指紧紧抓着我的衣服。

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

我心一沉，正要转身，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陆衡？”我脱口而出。

他站在那里，手里拿着枪，眼神冰冷。

“把他们带走。”他对身后的人说。

林然挡在我面前，“你不能这么做。”

陆衡冷笑，“我当然能。”

我抱着王一博往后退，“别过来。”

他一步步逼近，“你们是实验体，必须销毁。”

“放屁！”我吼，“我们是人！”

他看了我一眼，“你们不是。”

我心头一震。

王一博忽然笑了，“你看……他们从来都没把我们当人。”

我咬紧牙，“那就别怪我们不客气。”

我猛地往前冲，想撞开他。

可就在下一秒，王一博忽然抓住我的手腕。

“等等。”

我愣住。

他看着陆衡，眼神变了。

“你……认识我吧？”

陆衡没说话。

“你一定知道些什么。”王一博继续说，“关于我们的事。”

陆衡眼神动了动。

“说吧。”我逼问，“你到底知道什么？”

他看了我们一眼，缓缓开口：

“你们不是第一批。”

我心头一震。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