隧道深处的红光越来越多，像是一双双睁开的眼睛，冷冷地盯着他们。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金属烧焦的味道，还有某种说不清的电流声，像是在耳边嗡嗡作响。

王一博的手还放在方向盘上，指节发白。他的脸色比平时更冷，眼神却格外专注。肖战坐在后座，心跳快得不像话。他能感觉到车厢里的气氛变了，像是有人把空气都抽走了，只剩下压抑和危险。

“X-07？”肖战低声重复这个词，声音几乎被外面的风声吞掉，“这是什么意思？”

王一博没回答。他的手指轻轻摩挲了一下方向盘，像是在思索什么。

顾珩回头看了他们一眼，眉头皱得很紧，“这地方不对劲。”

车子还在往前开，车灯照出前方一段破旧的轨道，墙壁上的涂鸦像是被火烧过，模糊不清。隧道顶部时不时掉落几块金属板，砸在地上发出闷响。

“你早就知道这条路有问题，对吧？”肖战忽然开口，语气有些低沉。

王一博终于转头看他一眼，目光平静，“我不知道会是这样。”

“但你知道我们会进来。”肖战继续追问，声音里带着一丝情绪。

王一博沉默了几秒，然后点了点头，“是。”

肖战心里一沉。他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从何说起。他开始怀疑，这一路走来，是不是每一步都在王一博的计划之中？

“你到底是谁？”肖战低声问。

王一博没有立刻回答。他的手慢慢松开方向盘，车子缓缓停下。前方是一段封闭的铁轨，尽头是一扇巨大的金属门，上面刻着一个奇怪的符号——像是一个倒过来的三角形，中间还有一道裂痕。

“我曾经是他们的一员。”王一博终于开口，声音很轻，“X系列的第七代实验体。”

“实验体？”肖战愣住了。

“简单来说，就是他们造出来的人。”顾珩接过话头，语气不太轻松，“不是自然出生的，而是通过基因改造和意识同步制造出来的‘人’。”

肖战看着王一博，脑子里一片混乱，“那你是……复制人？”

王一博点头，“但我也是我。我有记忆，有情感，有选择。”

肖战觉得胸口有点闷。他一直以为自己了解王一博，可现在才发现，这个人比他想象得要复杂得多。

“那你为什么要带我来这儿？”肖战问。

王一博转过身，认真地看着他，“因为只有在这里，我才能告诉你全部的真相。”

肖战张了张嘴，还没说话，车身突然猛地一震。后面的追兵追上来了！

“操！”顾珩骂了一声，回身对着车窗外就是一枪，“他们真是阴魂不散！”

王一博一脚油门踩到底，车子猛地冲了出去。轮胎碾过铁轨，发出刺耳的声音。车灯照到前方那扇巨大的金属门，门上那个倒三角的符号开始发光，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你准备怎么进去？”顾珩一边射击一边问。

“用我的血。”王一博回答得干脆。

“你疯了吧？”顾珩瞪大了眼，“这种时候你还玩命？”

“不是玩命。”王一博的声音很冷静，“是我必须这么做。”

肖战看着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想问王一博，为什么总是这样，明明可以避开的，却偏偏要往危险里冲？

可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车子已经撞上了那扇门。

轰的一声，门开了。

车子冲了进去，里面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间。四周全是金属墙壁，天花板上吊着无数条电缆，还有一些像是监控摄像头的东西，正在缓缓转动。

王一博一脚刹车踩下，车子停在正中央。

“下车。”他说。

三人都下了车。王一博走到中央那块地板上，蹲下身，把手掌按在一个凹槽上。

“等等！”肖战拉住他的手腕，“你真的要用血？”

王一博转头看他，眼神里多了几分柔和，“你怕我死？”

“废话。”肖战咬牙，“你不准死。”

王一博笑了，“好，我不死。”

他说完，手指轻轻一划，在手掌上割了一道口子。鲜血顺着凹槽流了进去，整个地下空间开始震动。

“他们在追踪我们。”顾珩警觉地说，“得快点。”

王一博站起身，擦掉手上的血迹。地面开始下沉，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

“走。”他说。

三人顺着阶梯往下走，越走越深。空气变得潮湿，还能闻到一股淡淡的铁锈味。

终于，他们来到一个圆形的大厅。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玻璃舱，里面漂浮着一个人——看起来和王一博一模一样。

肖战愣住了，“这是……你？”

“是我。”王一博走到玻璃舱前，伸手轻轻触碰，“这是我最初的样子。”

肖战走近几步，仔细看着那个人。和王一博几乎一模一样，只是脸上没有表情，像是个模型。

“你到底有多少个副本？”肖战问。

“四百二十七个。”王一博淡淡地说，“我是最后一个。”

肖战愣住了，“你是说……你死了四百二十六次？”

王一博点头，“每一次都是为了找到你。”

肖战心里一震，“为什么是我？”

王一博转头看他，眼神认真，“因为你是我唯一记得的人。”

肖战鼻子一酸，差点掉眼泪。他想说些什么，可喉咙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在这儿煽情了？”顾珩打断他们，“外面的人快追进来了。”

王一博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向肖战，“我知道你可能一时接受不了，但你必须相信我。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工具。”

肖战点点头，“我相信你。”

王一博笑了，眼里多了几分暖意。他伸出手，轻轻擦掉肖战眼角的泪水，“谢谢你。”

两人之间的距离很近，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肖战想往后退一步，可脚像是被钉在地上，动不了。

王一博的手还停留在他的脸颊上，指尖微微发烫。

“你冷吗？”王一博低声问。

“还好。”肖战低声回答。

王一博嘴角微微扬起，“我一直都是。”

两人对视了几秒，谁都没再说话。

顾珩站在后面，叹了口气，“行了，别在这儿打情骂俏了，时间不等人。”

王一博转过头，没理他，而是看向玻璃舱，“我要进去了。”

“你要做什么？”肖战问。

“我要激活这个系统。”王一博说，“只有这样，才能彻底清除他们的数据。”

“可是你会怎么样？”肖战担心地问。

“我没事。”王一博安慰他，“最多是失去一点记忆。”

“不行！”肖战立刻反对，“我不允许你这么做。”

王一博看着他，眼里多了几分笑意，“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霸道了？”

“你本来就该听我的。”肖战倔强地说。

王一博笑了，“好，我听你的。”

他转身走向控制台，开始操作。顾珩站在旁边，警惕地望着门口。

“他们快来了。”顾珩说。

王一博动作很快，输入了一串代码。玻璃舱开始发出蓝光，里面的“王一博”也开始动了起来。

“他在苏醒。”顾珩低声说。

王一博继续操作，脸色越来越凝重。

突然，一声枪响。

“小心！”肖战大喊。

王一博迅速转身，挡在肖战面前。子弹擦着他肩膀飞过，留下一道血痕。

“你没事吧？”肖战紧张地问。

王一博摇头，“没事。”

他一把将肖战拉到身后，然后抽出枪，对着门口就是一枪。

“他们进来了！”顾珩大喊。

几个人影从门口冲进来，全都穿着黑色制服，手里拿着武器。

王一博直接冲了上去，动作快得惊人。他一个侧翻，躲过一颗子弹，然后一枪打中对方的膝盖。

“肖战，别动！”王一博回头警告。

可肖战怎么可能不动？他看到王一博被一个人扑倒在地，脸上挨了一拳，嘴角渗出血。

“放开他！”肖战冲过去，一脚踢在那人身上。

那人被打了个趔趄，王一博趁机翻身起来，一拳打在他脸上。

“你疯了？”王一博抓住肖战的手腕，“让你别动！”

“我不可能看着你一个人拼命！”肖战咬牙。

王一博看着他，眼神里多了几分无奈，“你总是这样。”

“因为我在乎你。”肖战说。

王一博愣了一下，然后笑了，“那我也不能让你受伤。”

他说完，一把将肖战拉到自己身后，然后继续迎敌。

战斗很激烈，但最终他们还是赢了。

王一博喘着气，靠在墙上，脸上有血，也有汗。

“你没事吧？”肖战赶紧扶住他。

王一博摇头，“我没事。”

他低头看着肖战，眼神温柔，“谢谢你刚才帮我。”

“别说谢谢。”肖战说，“我只是不想失去你。”

王一博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我知道。”

两人之间的距离再次拉近，几乎是贴在一起。

“你们两个能不能别在这儿秀恩爱了？”顾珩在一旁吐槽。

王一博没理他，只是看着肖战，“等这一切结束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肖战点点头，“好。”

外面的天色渐渐亮了，阳光透过缝隙照进来，洒在两人身上。

他们的故事，还没有结束。

[未完待续]玻璃舱的蓝光越来越亮，像是在燃烧。王一博的手还按在控制台上，指节泛白。他额头上的汗滑下来，滴在操作面板上，发出滋滋的响声。

“系统正在重启。”王一博低声说，“但时间不多。”

肖战站在他身后，呼吸急促。他的手还残留着刚才打斗时的擦伤，火辣辣地疼。但他顾不上这些，他的目光一直落在王一博身上，生怕错过一丝异样。

“你脸色很差。”肖战皱眉。

“只是有点脱力。”王一博没回头，语气平静，“等会儿可能会有更大的动静。”

话音刚落，天花板上突然传来一阵轰鸣。灯光一闪一闪，像是随时会熄灭。顾珩猛地转身，对着门口举起枪。

“他们来了。”顾珩咬牙，“不止一队。”

王一博的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敲击，屏幕上跳出一串串数据流。玻璃舱里的“王一博”睁开了眼睛，瞳孔是冰冷的金属色。

肖战倒吸一口凉气，“他……已经醒了？”

“意识同步完成。”王一博的声音有些发哑，“但他不是我。”

“那你是什么？”肖战问。

王一博终于停下动作，转头看他。他的眼神很轻，像是一片羽毛落在心口。

“我是失败品。”他说，“他们造了四百二十七个我，只有我活了下来。”

肖战的心猛地揪紧。

“为什么？”他问，“为什么只有你？”

王一博还没回答，玻璃舱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警报。里面的“王一博”开始剧烈挣扎，身体撞在玻璃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他在试图突破封锁。”王一博迅速操作，“但他不是来找我的。”

“他是来找你的。”顾珩盯着屏幕，声音绷紧，“系统显示，他的目标是你。”

肖战愣住，“我？为什么？”

王一博没有回答。他快速按下最后一个键，整个大厅的地板开始震动，一道道金属板缓缓升起，露出下方密密麻麻的线路。

“因为你是关键。”王一博终于开口，“从一开始就是。”

肖战还没来得及追问，玻璃舱轰的一声炸裂。水雾喷涌而出，混着电流的火花，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

“跑！”王一博一把拉住肖战的手腕，“现在！”

三人转身就跑，身后的“王一博”已经站了起来。他动作僵硬，却异常迅速，几步就追了上来。

“肖战！”王一博突然松开他的手，转身迎上去，一拳砸在对方脸上。

那“王一博”被砸退几步，却没有倒下。他的嘴角裂开，流出银灰色的液体。

“这不是血。”顾珩一边跑一边回头看，“这是冷却液。”

“他不是活人。”王一博喘着气，挡在肖战前面，“他是最完美的那个我。”

“完美？”肖战瞪眼，“你不是比我强得多？”

王一博笑了，笑容里带着一丝苦涩，“可我没有感情。”

“你胡说。”肖战咬牙，“你明明……”

“我知道。”王一博打断他，眼神认真，“所以我才是失败品。”

“别废话了！”顾珩大喊，“你们两个能不能先解决眼前的事？”

“王一博！”肖战拉住他的衣角，“你是不是还有什么没告诉我？”

王一博看着他，沉默了几秒，然后轻轻点头，“是。这个系统一旦启动，就无法停止。”

“什么意思？”肖战心里一紧。

“意思是……”王一博转过身，将他推向出口，“我可能出不来了。”

“不行！”肖战死死抓住他的手臂，“我不走，你要留下我也留下！”

王一博的眼神动了动。他抬手，轻轻抚过肖战的脸颊，指尖微凉。

“你总是这样。”他低声说，“明明怕得要命，还要冲在前面。”

“因为你值得。”肖战红着眼眶，“你不该一个人承担这些。”

王一博的手顿了顿，然后轻轻将他推开，“听话。”

“不要！”肖战倔强地摇头，“我不会再让你一个人了。”

王一博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柔软。他伸手，将肖战推到顾珩身边。

“带他走。”他对顾珩说。

“你疯了吧？”顾珩瞪眼，“你以为我会丢下你？”

“你必须带他走。”王一博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是唯一的希望。”

“什么希望？”肖战急了，“你到底知道什么？”

王一博没回答。他转身，走向大厅中央。那“王一博”已经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像是一面镜子映照出彼此。

“真正的我，从来就不该存在。”王一博低声说。

他抬起手，掌心出现一个小小的按钮。

“王一博！”肖战冲过去，“你不能——”

“相信我。”王一博回头看他，眼里带着笑，“这一次，我会保护好你。”

他说完，按下了按钮。

整个大厅开始崩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