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开机后，拍摄日程紧锣密鼓地推进。在顺利拍完一些外围戏份后，终于迎来了魏无羡与蓝忘机前期的重要互动场景——云深不知处初识，藏书阁共处。

场景是精心搭建的古朴藏书阁，纸墨香气仿佛真实可闻。肖战和王一博都已换上戏服，上了妆。肖战一袭黑衣，红发带束起高马尾，活脱脱便是书中那个神采飞扬的少年魏婴。王一博则一身素白如雪的家纹袍，头戴抹额，面容清冷，眼神收敛，已然是规行矩步的蓝二公子。

镜头对准他们。

“蓝二公子，赏个脸，看看呗？”肖战饰演的魏无羡，笑嘻嘻地将一本书凑到蓝忘机面前，眼神灵动，带着毫不掩饰的逗弄。

王一博饰演的蓝忘机，眉头微蹙，目不斜视，冷淡地吐出两个字：“不看。”

“咔！”导演的声音响起，“一博，情绪是对的，但眼神可以再给一点，那种被扰了清净的不耐，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

“好的，导演。”王一博点头。

再次开拍。肖战依旧发挥稳定，将魏无羡的“顽劣”表现得淋漓尽致。可当镜头转向王一博，需要他给出更细微的反应时，那种微妙的感觉又卡住了。不是他演技不好，而是那种在绝对冷漠中透出一丝被牵引的感觉，需要极深的信任和默契。

一连几条，都差强人意。导演再次喊停。

“感觉不对。”导演走上前，耐心讲解，“忘机不是木头，他对魏无羡是从未见过的新奇，是潜意识里被吸引但又用规矩强行压制。你们俩现在的状态，还是太‘生分’了，像是两个礼貌的陌生人在对戏。”

导演一针见血地点出了核心问题。

肖战和王一博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些许无奈和尴尬。确实，尽管“战哥”“老王”叫得熟稔，但一到需要投入如此细腻情感的戏份，那层因不熟而产生的薄纱依然存在。剧本里要求的是知己间灵魂初期的碰撞与牵引，而他们之间，还隔着礼貌的距离。

“这样，你们先别急着拍这场了。”导演大手一挥，“给你们半天假，去找找感觉。一博，你别总端着蓝忘机的架子。肖战，你也别光顾着演魏无羡的‘皮’。你们就穿着这身衣服，在片场随便走走，聊聊，或者就坐在这儿，想想，魏无羡为什么非要招惹蓝忘机？蓝忘机为什么偏偏对魏无羡不同？把对方当成那个‘独一无二’的人，而不是搭档。”

这个任务比反复NG更让人手足无措。

导演和工作人员暂时撤离，留下他们两个穿着戏服，在空旷的藏书阁里面面相觑。

沉默在古朴的书架间蔓延，带着点淡淡的窘迫。

最后还是肖战先打破了寂静，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呃……老王，看来咱俩得‘培养培养感情’了。”

王一博没说话，只是抬手，有些不自在地正了正额头的抹额。这个细微的小动作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平静。

肖战看着他别扭又强装镇定的样子，忽然觉得有点好笑，那点尴尬也散了不少。他主动走到王一博旁边的蒲团坐下，学着魏无羡的样子，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他：“哎，蓝二公子，别这么严肃嘛。你说，魏婴为啥就爱惹你生气？”

他试图用戏里的身份来打破戏外的僵局。

王一博转过头，看着肖战近在咫尺的、带着笑意的眼睛。那眼神里有魏无羡的影子，但更多的是肖战本人的温和与鼓励。他沉默了几秒，似乎在组织语言，然后才用蓝忘机式的平静语调，却说着自己的理解：“因为他……很吵，但……不讨厌。”

这句话说完，两人都愣了一下。

肖战率先笑出声：“哈哈哈，精辟！所以蓝二公子你是嫌我吵，但又忍不住想听，是吧？”他故意曲解，气氛瞬间活络起来。

王一博的嘴角也微微弯了一下，默认了这个说法。

接下来的时间，两人真的就坐在那里，抛开剧本，天马行空地聊了起来。聊对人物的理解，聊自己如果是剧中人会怎么做，甚至聊起了彼此以前的趣事。穿着魏无羡和蓝忘机的衣服，却说着肖战和王一博的话。

渐渐地，那种刻意的“对戏”感消失了。肖战发现，当王一博放松下来，偶尔露出符合年龄的好奇或调侃时，那种自然而然的吸引力，远比刻意表演出来的“深情”要动人。而王一博也发现，肖战的笑容和靠近，并不会让他不适，反而有种难以言喻的安心感。

当下午导演回来，示意再次开拍时，两人之间的氛围已经截然不同。

肖战依旧笑嘻嘻地凑上去，但眼神里多了几分真实的、对眼前这个人的探究和亲近。而王一博饰演的蓝忘机，在那份冷漠之下，眼神里终于有了细微的波动，一种被阳光突然照射到的不适应，以及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被吸引的微光。

“好！这条过了！”导演满意地看着监视器，“感觉对了！就是这样！保持住！”

听到导演的肯定，肖战长长舒了口气，下意识地看向王一博。恰好，王一博也正看向他。

四目相对，这一次，没有了之前的尴尬和闪躲，只有一种共同完成挑战后的轻松，以及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仿佛在无声地说：看，我们做到了。

戏里的深情或许还需时日打磨，但戏外的那堵墙，却在这次手足无措的“培养感情”中，被推开了一道缝隙。阳光照了进来，照亮了前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