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峰事件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虽已沉底,但涟漪未平。医院内部进行了深刻的反思和整顿,加强安保措施,完善医患沟通机制,并对医护人员进行了应对突发事件的培训。龚俊作为受害者,同时也是科室骨干,康复期间并未完全脱离工作,一些学术研讨、病例分析会议,他通过视频方式参与,提出见解。
张哲瀚的工作室经过几个月的运营,逐渐在业内崭露头角。他独特的设计理念和对细节的把控,赢得了不错的口碑。忙碌让他充实,但每天准时回家照顾龚俊,是他雷打不动的坚持。他甚至偷偷咨询了康复专家,学习了一套更专业的按摩手法,每晚睡前给龚俊的左臂做放松和辅助训练。
这天晚上,张哲瀚正认真地帮龚俊按摩手臂,指尖力度适中地揉捏着还有些僵硬的肌肉和韧带。龚俊靠在床头,闭着眼睛,感受着那份细致入微的照顾。
“这里还酸吗?”张哲瀚按到肘关节附近,轻声问。
“好多了。”龚俊睁开眼,看着灯光下张哲瀚专注的眉眼,心头一动,完好的右手抬起,轻轻抚上他的脸颊,“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张哲瀚动作一顿,抬眼瞪他,语气却软:“说什么傻话。”他继续手上的动作,低下头,长睫在眼下投下阴影,声音低了几分,“只要你没事,我做什么都愿意。”
龚俊的心像是被羽毛轻轻拂过,酥酥麻麻的暖意弥漫开来。他想起出事那天张哲瀚煞白的脸、通红的眼眶,还有后来为他奔波、守候、细致入微的照料。那些曾经横亘在两人之间的隔阂、试探、不安,在这场无妄之灾中,被淬炼得更加纯粹和坚固。
“瀚瀚,”龚俊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显得格外低沉,“等我的手完全好了,我们……去把证领了吧?”
按摩的动作骤然停止。
张哲瀚猛地抬起头,眼睛瞪得圆圆的,像是没听清,又像是被巨大的惊喜砸懵了:“……你说什么?”
龚俊看着他这副呆愣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右手下滑,握住他停在自己手臂上的手,指尖嵌入他的指缝,紧紧扣住。他目光沉静,带着不容置疑的认真和温柔:“我说,我们结婚吧!张哲瀚,我想和你成为法律上认可的伴侣,想和你共度余生,想让你名正言顺地成为我的龚太太…”
“嫁给我,好吗?”
最后四个字,他说的极轻,却像重锤一样敲在张哲瀚的心上。
张哲瀚彻底僵住了,大脑一片空白,仿佛所有的血液都冲到了头顶,耳边嗡嗡作响。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傻傻地看着龚俊,看着他那双深邃眼眸里倒映出的、自己呆若木鸡的影子。
结婚?
龚俊在向他求婚?
就在这个普通的、刚给他按摩完手臂的晚上?在他们同居的公寓里?没有鲜花,没有烛光晚餐,没有单膝跪地……甚至,龚俊的左臂还打着康复绷带?
这……这跟他想象过的任何一种求婚场景都截然不同!他以为,依照龚俊那种严谨又带点浪漫(或许)的性子,至少会选个纪念日,或者在他工作室开业那种有意义的时刻,搞一个精心策划的仪式……
可是,没有。
就是这样猝不及防,平淡得如同在问“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然而,正是这种毫无预兆的、嵌入日常生活的郑重,让张哲瀚的心脏后知后觉地疯狂跳动起来,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酸涩和喜悦交织着,猛地冲上鼻腔和眼眶。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见龚俊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有些费力地、却异常坚定地从家居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深蓝色丝绒的小盒子。
盒子被打开。
里面并排躺着两枚铂金戒指。设计极其简洁,没有任何繁复的花纹,只在戒指内侧,清晰地刻着彼此名字的缩写——GJ&ZZH,以及今天的日期。戒指在卧室温暖的灯光下,流转着低调而温润的光泽。
“本来……想等你工作室第一个大项目庆功宴那天准备的。”龚俊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和歉意,目光却牢牢锁着张哲瀚,“但经历了这次的事,我突然觉得,有些仪式和等待,其实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我想立刻、马上,把你牢牢地拴在我身边,用一切可能的方式。”
“这枚,”龚俊用指尖轻轻碰了碰其中尺寸稍小、线条更柔和的那一枚,然后拿起它,举到张哲瀚面前,他的眼神专注而虔诚,仿佛在完成一项极其神圣的仪式,“是给你的。”
他因为左臂不便,无法做出标准的单膝跪地姿势,但他微微挺直了脊背,身体前倾,用一种近乎交付全部的姿态,凝视着张哲瀚早已通红的眼睛。
“张哲瀚,八年前我放手,是我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幸好,命运给了我们重来一次的机会。这一次,我绝不会再松开。我不敢说未来一定一帆风顺,但我保证,无论健康疾病,顺境逆境,我都会陪在你身边,尊重你,支持你,爱护你,直到生命尽头。”
“你愿意……给我这个资格吗?”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两人粗重不匀的呼吸声交错。
张哲瀚的视线已经完全模糊了,泪水毫无预兆地决堤而出,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烫得惊人。他看着那枚递到眼前的戒指,看着龚俊因为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嘴唇,看着他眼底那片深沉的、几乎要将他溺毙的海洋。
所有的思维都停滞了。八年的委屈、怨恨、思念、重逢后的针锋相对、小心翼翼的和解、日常的温馨琐碎、以及不久前那场惊吓……所有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脑海中飞速闪过,最终都凝聚成眼前这个男人,和他手中那枚象征着承诺与永恒的戒指。
没有浪漫的场景又如何?没有精心策划的惊喜又如何?
这个人,是龚俊啊!
是他在青春年少时爱得炽热纯粹的人,是他在异国他乡念念不忘的人,是他在重逢后不顾一切也要重新抓住的人,是他决定要共度一生的人。
他要的,从来都只是龚俊这个人,和一颗毫无保留的心。
而现在,龚俊把这两样,都捧到了他面前。
“你……”张哲瀚哽咽着,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好不容易才挤出一个破碎的音节,“你……你什么时候准备的戒指?”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问题问得毫无逻辑,却是他此刻唯一能想到的话。
龚俊看着他哭得稀里哗啦的样子,心疼又觉得无比可爱,紧张的心情稍稍缓解,柔声回答:“手臂受伤后,在家休养那段时间,画的图,找认识的设计师朋友定做的。昨天刚拿到。”
原来……他早就计划好了。甚至在伤还没好的时候,就在筹划着他们的未来。
这个认知让张哲瀚的眼泪流得更凶了。他猛地伸出手,不是去接戒指,而是用力抱住了龚俊的脖子,把满是泪水的脸埋进他的颈窝,像个受尽了委屈终于得到安抚的孩子,毫无形象地嚎啕大哭起来。
“呜……龚俊……你混蛋……哪有你这样求婚的……吓死我了……”他语无伦次地哭诉着,拳头不轻不重地捶打着龚俊的后背,“我以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呜呜……”
龚俊被他抱得猝不及防,右手还举着戒指,只能用身体承受着他全部的重量和情绪。他听着耳边伤心又欢喜的哭声,感受着颈间滚烫的湿意,心里软得一塌糊涂,又酸涩得厉害。
他知道,张哲瀚这是把八年来所有的害怕、不安和此刻巨大的幸福,都通过泪水发泄了出来。
他轻轻放下举着戒指的手,转而用右臂紧紧回抱住怀里颤抖的身体,大手在他后背一下下地抚摸着,低声在他耳边一遍遍重复:“不会了……再也不会了……我要你,这辈子都要你,只要你……”
不知哭了多久,张哲瀚的哭声才渐渐平息,变成小声的抽噎。他从龚俊怀里抬起头,眼睛和鼻子都红彤彤的,脸上还挂着泪痕,看起来可怜又可爱。
他吸了吸鼻子,看着近在咫尺的龚俊,带着浓重的鼻音,瓮声瓮气地问:“你刚才……叫我什么?”
龚俊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底漾开温柔至极的笑意,凑近他,用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鼻尖蹭着鼻尖,清晰地重复:“龚太太。我的,龚太太…”
这个称呼让张哲瀚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连耳朵尖都染上了绯色。他有些羞恼,却又抑制不住心底疯狂滋长的甜蜜,嘴硬道:“谁、谁是你的龚太太……我、我才是……”
他想说“我才是老公”,但话到嘴边,看着龚俊那双含笑的、洞悉一切的眼睛,又莫名地气虚。
“好,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龚俊从善如流,并不在意称呼上的“名分”,他重新拿起那枚戒指,举到张哲瀚眼前,眼神期待而郑重,“所以,张先生,愿意接受这枚戒指,和我这个……‘老婆’吗?”
张哲瀚看着那枚闪烁着温润光芒的戒指,又看看龚俊温柔而坚定的眼神,最后一丝别扭也烟消云散。他抿了抿唇,努力想摆出一个矜持点的表情,却控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他伸出左手,手指因为激动和刚才的哭泣而微微颤抖,故意板着脸,语气却带着藏不住的雀跃:“那……那你就给我戴上吧!要是以后敢对我不好,我就……我就把它扔了!”
龚俊失笑,小心翼翼地握住他微颤的手,指尖冰凉。他拿起那枚属于张哲瀚的戒指,动作缓慢而庄重地,套进了他左手的无名指。
尺寸刚刚好。
冰凉的铂金环贴上皮肤,带来一种奇异的、沉甸甸的踏实感。张哲瀚低头,看着自己手指上那枚简洁却意义非凡的戒指,刚刚止住的眼泪又有要泛滥的趋势。
从此以后,他就是有主的人了。是被龚俊盖章认证的。
“好了,该你了。”龚俊将另一枚戒指放到张哲瀚手心,然后伸出自己的左手,无名指微微蜷起,等待着。
张哲瀚捏着那枚稍大一些的戒指,手心有些冒汗。他学着龚俊刚才的样子,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手不要抖得太厉害,然后郑重其事地,将戒指套进了龚俊左手的无名指。
同样的尺寸合适,同样的庄重承诺。
当戒指稳稳戴好的那一刻,两人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看向对方。视线在空中交汇,仿佛有无形的电流窜过,激荡着灵魂深处。
无需再多言语,所有的情感和承诺,都凝聚在了这对小小的指环之上。
张哲瀚看着龚俊手指上的戒指,又看看自己手上的,忽然傻笑起来,越笑越开心,最后直接扑上去,再次紧紧抱住了龚俊,在他脸上响亮地亲了好几口。
“龚俊!我们真的要结婚了!哈哈哈哈哈!”他笑得像个得到了全世界最好糖果的孩子,所有的阴霾和不安都被这巨大的喜悦冲刷得一干二净。
“嗯,真的要结婚了。”龚俊回抱着他,感受着他雀跃的心跳,唇角扬起的弧度再也无法抑制。他低头,找到那张喋喋不休、笑得见牙不见眼的嘴,深深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不再带有任何试探、不安或惩罚的意味,而是充满了确认、喜悦和对未来无限的憧憬。温柔,缠绵,带着泪水的咸涩和心底漫上来的无边甜意。
一吻结束,两人都有些气喘吁吁。张哲瀚赖在龚俊怀里,举起左手,对着灯光反复地看着那枚戒指,怎么看都看不够。
“我们什么时候去登记?”他迫不及待地问。
“等我左手这边恢复得再好一点的时候?”龚俊征求他的意见,“或者,你不想等?”
“等!当然要等!”张哲瀚立刻否决,“必须等你全须全尾地、用两只手给我签下那个名字!”他可不想在结婚登记照上,龚俊还带着绷带。那也太不完美了!
“好,听你的。”龚俊宠溺地蹭了蹭他的发顶。
“那……我们要办婚礼吗?”张哲瀚又开始规划,眼睛亮晶晶的,“要大办!还是要旅行结婚?或者就请最亲近的家人朋友简单吃个饭?”
“都依你。”龚俊看着他兴奋的样子,觉得无论哪种形式,只要身边是这个人,就足够了。
“那我得好好想想……”张哲瀚陷入沉思,开始掰着手指头数要请哪些人,完全沉浸在了对未来的美好蓝图里。
龚俊看着他眉飞色舞的样子,只觉得前所未有的满足和幸福。他轻轻摩挲着无名指上的戒指,冰凉的金属已经被体温焐热。这个圈,圈住了他失而复得的爱人,也圈住了他们未来所有风雨同舟的岁月。
他低下头,在张哲瀚带着戒指的无名指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龚太太,余生请多指教。”
张哲瀚被这个吻和称呼弄得耳根一热,心里却甜得冒泡,他抬起头,不甘示弱地在龚俊戴着戒指的手指上也亲了一下,霸道地宣布:“龚先生,你跑不掉了!”
窗外,月色正浓,温柔地笼罩着这座城市,也笼罩着这方小小的、充满了爱与承诺的天地。
求婚成功的消息,并没有立刻大肆宣扬。两人默契地决定,等龚俊手臂彻底康复,完成登记手续后,再正式告知亲友。
但这枚突然出现在无名指上的戒指,还是很快引起了身边人的注意。
最先发现的是神经外科的护士们。龚俊复工后第一天查房,小护士刘蕊眼尖,一眼就看到了他左手无名指上那枚简洁的铂金戒指,惊得差点把手里的病历本掉地上。
“龚、龚医生!您这……这是……”刘蕊指着他的手,激动得语无伦次。
龚俊顺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手,唇角微不可查地扬了一下,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温和:“嗯。”
一个“嗯”字,足以说明一切。
消息瞬间像长了翅膀一样传遍了整个神经外科。
“我的天!龚医生真的结婚了?!”
“哇!太甜了吧!这是什么神仙爱情!破镜重圆然后火速结婚!”
“恭喜龚医生!”
………
同事们纷纷送上祝福,龚俊一一礼貌回应,虽然依旧话不多,但眉宇间那份柔和与幸福,是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的。
张哲瀚那边更是藏不住。他去工作室,合伙人兼好友一眼就盯上了他的戒指,大呼小叫地逼问细节。张哲瀚表面上嫌弃好友八卦,嘴角却恨不得咧到耳根,半推半就地“交代”了被求婚的经过(当然,略去了自己哭得稀里哗啦的丢人部分),引得工作室一众员工羡慕不已。
双方父母得知消息,更是喜出望外。
张妈妈在电话里高兴得直抹眼泪,连声说“好,好,太好了!”,立刻开始琢磨着要给他们准备什么新婚礼物,甚至开始偷偷翻看黄历,想选个黄道吉日去登记。
龚妈妈更是激动,在电话里对龚俊千叮万嘱,一定要对瀚瀚好,又拉着张哲瀚说了半天体己话,把张哲瀚闹了个大红脸。
张父和龚父虽然表达方式含蓄,但也都明确表示了支持和祝福。张父甚至主动提出,如果你们小两口想换个大点的房子,家里可以支持一部分。龚父则默默地把老家的特产打包了更多寄过来。
在所有人的期盼和祝福中,龚俊的左臂恢复得越来越好。三个月后,经过详细的检查和评估,医生终于宣布,他的左臂功能基本恢复正常,可以逐步恢复手术操作了。
这个消息,比任何礼物都让龚俊和张哲瀚开心。
也就在这一天,两人带着早已准备好的各项材料,开车去了民政局。
没有刻意挑选日子,只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普通工作日。他们穿着简单的白衬衫(是张哲瀚坚持的,说是要有仪式感),像无数普通情侣一样,排队、填表、拍照、宣誓。
当那本印着国徽的、红色的结婚证书真正拿到手里时,张哲瀚看着上面并排的名字和照片,眼眶又一次不争气地红了。他紧紧攥着那个小本本,仿佛攥着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贝。
“这下,你可真跑不掉了。”他侧过头,看着身边同样拿着证书,眼神温柔的龚俊,声音带着哽咽,却笑得无比灿烂。
“嗯,不跑了。”龚俊握住他的手,两人无名指上的戒指在阳光下交相辉映,“你也一样。”
他们没有举办盛大的婚礼,而是选择在一个周末,包下了一家氛围很好的私人餐厅,邀请了两家的至亲好友,举办了一个温馨简单的小型庆祝宴。
宴会上,张哲瀚穿着一身剪裁精致的白色西装,活泼耀眼,像个小太阳。龚俊则是一身经典的黑色西装,沉稳内敛,目光始终追随着身边人的身影。两人站在一起,无需过多言语,那份默契与爱意便自然流露。
张爸爸和龚爸爸分别作为家长讲了话,话语朴实,却充满了对两个孩子的祝福和期许。张妈妈和龚妈妈更是高兴得合不拢嘴,拉着彼此的手,亲家母亲家公地叫得热络。
轮到新人发言时,张哲瀚拿起话筒,看着台下满眼祝福的亲友,又侧头看了看身旁的龚俊,深吸一口气,收起了平日的跳脱,眼神认真而温暖。
“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又觉得,好像说什么都不足以表达现在的心情。”他的声音透过话筒传遍餐厅,“八年,听起来很长,长到足以让两个亲密的人变得陌生。但有时候又觉得很短,短到好像昨天我们还在大学校园里吵架,今天就已经站在了这里。”
他顿了顿,目光与龚俊交织在一起,充满了感慨和庆幸。
“我们错过了八年,有过误会,有过伤害,甚至一度以为这辈子就这样了。但幸好,我们都没有真正放弃,幸好,命运给了我们重逢的机会。”
“有人说,破镜难重圆。但我想说,如果那面镜子本身就很坚固,即使碎了,每一片碎片也依然映照着彼此的样子。只要有心,总能拼凑回来,甚至因为那些裂痕,而变得更加独特和坚固。”
“龚俊,”他转向龚俊,声音轻柔却坚定,“谢谢你,没有在我那么混蛋的时候彻底离开。谢谢你,愿意重新相信我,爱我。以后的日子,我会用更多的八年,来弥补我们错过的时光。我会一直陪着你,支持你,就像你一直支持我一样。”
说完,他放下话筒,在众人的掌声和起哄声中,主动踮起脚尖,吻住了龚俊。
龚俊回应着他的吻,手臂环住他的腰,将这个宣誓般的吻加深。
许久,两人才分开,脸上都带着薄红。龚俊接过话筒,他向来话少,此刻更是言简意赅,却字字千斤。
“过去的,不再提。未来的,我们一起走。”他看向张哲瀚,眼神深邃如海,“张哲瀚,我爱你。以后,家就是你在的地方。”
没有华丽的辞藻,却比任何誓言都更打动人心。张哲瀚看着他,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再次扑进他怀里。
宴会的气氛被推向了高潮。朋友们笑着闹着,送上最真挚的祝福。
夜色渐深,宾客陆续散去。送走所有亲友后,两人手牵着手,漫步在回家的路上。初夏的晚风带着丝丝凉意,吹拂在脸上,格外惬意。
路灯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一起,仿佛再也分不开。
“龚先生,我们现在是合法伴侣了。”张哲瀚晃着两人交握的手,看着地上紧密相连的影子,语气里满是新奇和满足。
“嗯,龚太太。”龚俊握紧他的手,唇角含笑。
“以后你的工资卡要上交!”
“好。”
“家务活都你干!”
“好。”
“不准看那些小护士和医生!”
“……他们只是同事。”
“我不管!反正你眼里只能有我!”
“好,只有你。”
“这还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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