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婚事件如同投入湖面的巨石,其引发的涟漪正迅速演变成惊涛骇浪,冲击着A市原本稳固的商界格局。
季家,书房。
季向空一拳砸在厚重的红木书桌上,指节瞬间红肿。
他向来温润如玉的脸庞此刻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眼底燃烧着屈辱的怒火和深深的后怕。
婚礼被当众破坏,心爱之人被强行带走,而他被王一博的人拦在医院外,连肖战的面都见不到!
“王家……王一博!”
他咬牙切齿,声音从齿缝里挤出,
“欺人太甚!”
季父坐在宽大的书桌后,脸色同样凝重。
“向空,冷静。王一博这次行事确实疯狂,不计后果。但王氏根基深厚,王家那老狐狸还没完全放权,王一博就敢这么胡来……恐怕不仅仅是感情用事。”
“向空......”
“婚礼上那孩子……琑儿,是肖战和王一博的儿子?”
季向空沉默,
“如果这是真的,王家绝不会让血脉流落在外。王一博用这种方式抢人,虽然难看,但某种程度上,也掐住了肖家和肖战的软肋。肖南身体刚好转,肖氏集团看似复苏,实则根基未稳,急需强援……”
“现在王家横插一脚,用孩子和强硬手段,逼得肖战不得不回去。”
季向空接过话,心不断下沉,
“肖叔叔……会怎么选?”
“商人重利,更重血脉亲情和现实压力。”
季父叹了口气,
“肖南再疼儿子,也要考虑肖氏上下几千员工的饭碗,考虑王家可能带来的毁灭性打击。王一博这小子,够狠,也够准。”
季向空攥紧了拳头:
“难道就这么算了?战战他……”
“当然不能算!”
季父眼中精光一闪,
“王一博年轻气盛,行事霸道不留余地,已经得罪了无数观礼的宾客,商场上树敌也不少。我们可以……”
父子二人压低声音,密谈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算计与反击的味道。
王家,老宅。
气氛同样压抑。
王一博的父亲,王峥嵘,面容严肃,不怒自威。
他听完助理汇报的婚礼闹剧全过程以及后续影响,半晌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
“为了一个肖战,闹得天翻地覆,值得吗?”
王峥嵘终于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
站在下首的王一博,伤口未愈,脸色还有些苍白,但背脊挺得笔直,眼神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值得。父亲,五年前我犯的错,必须弥补。肖战是我的妻子,琑儿是我的儿子,他们必须回到我身边。”
“妻子?法律上你们已经离婚了。”王峥嵘提醒。
“那张纸很快就会失去效力。”
王一博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只要肖战回来,其他的都不是问题。”
“季家那边不会善罢甘休,损失了颜面和联姻,肖南那边……你用什么说服他?”
王峥嵘的问题一针见血。
“季家想要的无非是利益和面子,可以谈。”
王一博冷静分析,
“季家……我会给出让他们无法拒绝的补偿。至于肖叔叔……”
他顿了顿,“肖氏集团最近在谈的城东新区开发项目,王氏可以注入资金,并以最优惠的条件合作。另外,琑儿是肖家的外孙,也是王家的长孙。”
王峥嵘看着儿子眼中那份势在必得的锐气,心中既有些许欣慰,王家继承人就该有这份魄力,又有些担忧这份执念太过炽烈。
最终,他摆了摆手:“你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但记住,商场如战场,感情用事是大忌。处理好尾巴,别给王家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是,父亲。”
王一博微微颔首。
肖家。
肖南坐在病床上,脸色复杂。
他心疼儿子,痛恨王一博当年的混账和如今的霸道,但作为一家之主,他不得不考虑更多。
“王峥嵘那边递了话,愿意在城东项目上全力支持我们,条件……”
助理小心翼翼地说。
“条件是战战必须留在王家,是吗?”肖南冷笑。
助理低头默认。
肖南闭上眼,揉了揉太阳穴。
“战战……他现在怎么样?”
肖南最关心的还是儿子。
“少爷被王总带回‘云阙’别墅,有专人照顾,但……据说情绪很低落,几乎不说话。”
助理如实汇报。
肖南的心揪紧了。
几天后,京市高级私人俱乐部的高尔夫球局,成了没有硝烟的战场。
王一博和季向空“巧合”地出现在同一个球场。
绿草如茵,阳光明媚,气氛却冰冷凝滞。
“王总,好手段。”
季向空挥出一杆,球划出优美的弧线,他的声音却没什么温度,
“当众抢婚,强行带人,不愧是王家的作风。”
王一博戴着墨镜,看不清眼神,只淡淡道:
“物归原主而已。”
季向空停下动作,转头直视王一博,温润的眸子里此刻锐利如刀,“王一博,你和战战早离婚了,用孩子做要挟,不觉得卑劣吗?”
“琑儿是我儿子,接回生父身边,天经地义。”
王一博语气平稳,却带着无形的压力,
“至于肖战,他永远只会是我的夫人。季总,有些不该有的心思,最好早点收起。免得……伤及自身。”
这话已是赤裸裸的警告。
季向空脸色微变,握紧了球杆:
“王总这是在威胁我?”
“是提醒。”
王一博摘下墨镜,那双浅淡的眼眸此刻锐利如鹰隼,带着久居上位的压迫感,
“季家最近在南美的项目,好像不太顺利?需要帮忙的话,王氏可以伸出援手。”
季向空心中一凛。
王家果然在调查他,甚至可能已经暗中施压。
南美的项目对季家扩张至关重要,如果王家从中作梗……
“不劳王总费心。”
季向空强压怒火,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季家的事,季家自己会处理。我只希望战战能按照自己的意愿生活,而不是被任何人强迫。”
“他的意愿?”
王一博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没什么温度的弧度,
“季总又怎么知道,他的意愿是什么?五年前我犯的错,我会用余生弥补。而有些人,注定只是过客。”
说完,他不再看季向空铁青的脸色,重新戴上墨镜,转身走向下一个击球点,背影挺拔孤傲,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冷漠自信。
季向空站在原地,阳光洒在身上,却感觉不到丝毫暖意。
他知道,和王一博硬碰硬,季家目前并不占优。
王一博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疯狂,以及王家庞大的资源,都是巨大的威胁。
但让他就此放弃肖战?绝无可能!
他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声音低沉:“按第二套方案进行。”
三方势力,围绕着一个肖战,暗流汹涌,较量已然升级。
而风暴的中心——肖战,此刻正在“云阙”别墅的客房里,对着窗外发呆,自己像一只被重新关回笼中的鸟,而握着钥匙的那个人,这一次,似乎并不打算再轻易放手。
夜色阑珊,顶级会所魅色的隐蔽包厢。
空气中弥漫着高级雪茄的微醺和顶级威士忌的醇香。
包厢里气氛却有些沉闷,与窗外璀璨的夜景格格不入。
王一博坐在主位的阴影里,指尖夹着的烟已经燃了长长一截灰烬,他却浑然不觉。
他穿着简单的黑色衬衫,领口微敞,露出一点绷带边缘,脸色依旧带着伤后的苍白,眼神沉寂得如同古井,唯有偶尔掠过的阴鸷暴露着他内心的煎熬。
“我说一博,你这都把人关家里一个月了,就打算这么一直关下去?”
说话的是翟至味,年轻俊朗的脸上带着惯有的傲娇,此刻却蹙着眉,
“你这是养金丝雀呢还是关犯人呢?肖战那性子,你比我清楚,外柔内刚,你这么逼他,迟早出事。”
王一博没吭声,只是狠狠吸了一口烟,烟雾模糊了他没什么表情的脸。
“至味说得对。”
接话的是赵书宇,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气质斯文冷静,他是团队里的技术核心,观察力敏锐。
谢允晃着酒杯,他性格向来是几人中最开朗的,此刻也笑不出来了,语气带着难得的严肃:
“一博,强扭的瓜不甜,这道理三岁小孩都懂。你现在把人困在身边,可他魂儿不在了,有什么用?我听说季家那边最近动作不小。你再这么下去,把人逼急了,季向空那小子说不定真能找到机会。”
“机会?”
王一博终于开口,声音沙哑,带着冷意,
“他不会有任何机会。”
“可肖战的心呢?”
翟至味一针见血,
“你能关住他的人,关不住他的心!他现在指不定怎么恨你、怎么想逃离你!你五年前就伤他一次,现在又用这种极端方式,王一博,你他妈是在追人还是在结仇?”
王一博捏碎了手里的烟蒂,火星烫到指尖也毫无知觉。
朋友的话像刀子,割开他强行维持的冷静表象。
他知道他们说得都对,可他不知道该怎么办。
放手?绝无可能。
可继续这样下去……他不敢深想肖战那日渐空洞的眼神。
“他现在最想见的是琑儿。”
赵书宇推了推眼镜,给出理性建议,
“用孩子作为缓和关系的切入点,是目前最可行的办法。你应该让他见孩子,哪怕是在你的监控下。亲情是最容易软化人的。”
王一博沉默良久,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
“……再过两天,等他情绪稳定点。”
他还在犹豫,还在害怕,怕一旦让肖战见到孩子,就有了更强烈的逃离理由,或者……和季向空里应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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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