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我坚信我确定

那颗太阳啊～我看着你的双眼，你何时才能醒悟，何时才能看着我…我坚信我上一世是拿了你的宝物还没有换～

现在，我既不是太阳，也不是行星。

我是一颗被抛弃在真空里的、失去引力的陨石，我像一粒小小的尘埃…漂浮于浩瀚的宇宙， 四周是无边无际的黑暗。

因为，连唯一能说上话的人，也离我而去了…

林钰啊林钰你何时变得如此颓废，如此萎靡不堪，你的诺言呢？你骗了我，现在让我替你活着真的好痛苦…

我说过在初一那年，在徐磊出现之前，或者说，在徐磊爱上沈诗诗之前…我和她是无话不谈的朋友（放学会拉着手一起回家，一起讲学校里那些小女生之间的八卦…）

第一个抱头痛哭的对象是我.（我很后悔当年没有鼓足勇气去找徐磊…现在被人抢先…）

我想，我，真是天真得可笑。

我把徐磊当朋友，可在我心里，徐磊的位置，是不是早就比她更重要了？

所以，老天爷要这样惩罚我。

让我在友情和爱情里，必须做一个选择。

而我的“不敢”，让我两样都失去了。

他们在一起的那天，我没有哭，也没有闹。

我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座位往旁边挪了挪，给他们的“甜蜜”腾出空间。

我以为诗诗会来找我。

哪怕只是骂我一句：“林钰，你是不是也喜欢徐磊？你为什么不早说？”

哪怕是这样激烈的质问，我也能接受…

可惜她并没有.

我想我是该解脱了，总说替自己活，替自己活的话，却一次也没有实现…

林钰她痛，她太痛了…

这种痛不是皮肉之苦，而是像溺水一样，明明周围都是空气，却怎么都吸不进氧气。

我蜷缩在被子里，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晚上没睡着了。

枕头湿了一片，分不清是汗还是泪。

“林钰，你这样下去会死的。”

脑海里有个声音在冷冷地嘲笑我。

是啊，会死的。

还没替“她”活够，就要先把自己折磨死了。

窗外的天蒙蒙亮了，灰白色的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

我盯着那道光，突然觉得很可笑。

上一世，我大概是带着怨恨死的吧？

这一世，我重生回来，难道就是为了重演一遍当初的悲剧，然后再次成为一个躲在角落里，看着别人幸福的可怜虫吗？

不。

一个极其微弱，却又无比坚定的声音在心底响起。

我不想再这样了。

我受够了这种连呼吸都带着血腥味的日子。

既然我得不到徐磊，既然沈诗诗已经不要我这个朋友了。

那我就……

把他们都忘了。

我开始抽烟…

起初是跟风，看着别人吞云吐雾，觉得那样子很酷，很像电影里那些不在乎一切的坏女孩。

第一口烟吸进去的时候，我呛得眼泪都出来了，肺管子像被火烧一样疼.

那种痛，很真实.

比心里那种抓挠不到的痛，要实在得多。

慢慢地，我熟练了。

从一开始的生涩，到后来的行云流水。

烟瘾越来越大，每当我觉得快要撑不下去的时候，我就点一支烟。

尼古丁的味道充斥在口腔里，苦涩、辛辣，却能让我短暂地麻痹。

我告诉自己，这是在享受。

其实只有我知道，我是在惩罚自己。

惩罚那个连喜欢都说不出口的自己。

我开始往外跑…

跟着那群所谓的“朋友”，在网吧通宵，在巷口鬼混。

我不回家。

因为家里太安静了，安静得能听见我心碎的声音。

我在外面闹，闹得人尽皆知。

老师们大概觉得我彻底废了吧？

从一个沉默的优等生，变成了一个满身戾气的问题少女。

只有那点可怜的天赋还在支撑着我的成绩，让我在及格线和良好之间徘徊。

老师们对我失望了，摇摇头说：“可惜了。”

呵呵，不可惜。

林钰早就废了。

（那个女生像极了我）

那天晚上，我们一群人堵在一个小巷子里。

对方是个看起来很文弱的女生，低着头，缩在墙角，浑身发抖。

好像是得罪了我们这群人里的某个大姐大。

“上去给她点颜色看看！”大姐大发了话。

周围的人起哄着，推搡着。

我也在人群里。

我低着头，拿起镜子看了看自己，多了几分姿色…可是我的性格依旧古怪。

我想起了以前的自己。

那个被堵在厕所里，被小学的小团体围着，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缩成一团的林钰。

那种恐惧，那种无助，那种希望有人能拉自己一把的渴望……

一瞬间涌上心头。

大姐大：“林钰，你愣着干什么？上啊！”

那个缩在墙角的女生，似乎感觉到了危险，抬起头看了我一眼。

那一眼，像一把刀，直直地插进我心里。

她眼里有泪，有害怕，还有……求饶。

我的心软是我的铠甲，也是我的软肋

我动了。

但我不是冲上去打她。

我走过去，挡在了她前面。

“行了，别打了。”我的声音有点哑，大概是烟抽多了。

“再打下去也没意思，都散了吧。”

周围的朋友们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我会这么说。

“为啥？”一个朋友试探着问。

“都不给我面子了？”林钰眼神一冷，扫视过去。

那股气场压得他们不敢再动。

我转头看向那个女生，她还在发抖。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皱巴巴的烟，抖出一根，点上。

深吸一口，我看着她，语气恢复了冷漠：

“以后长点心。”

说完，我转身带着人走了。

（凉薄的人性）

我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

毕竟我放了她一马，按理说她该对我感恩戴德吧？

可人性这东西，有时候比烟头还要凉。

没过几天，我在学校的小卖部又碰见了她。

她不再是那天晚上的惊弓之鸟，而是和几个女生勾肩搭背，有说有笑。

更让我心寒的是，当她看到我时，不仅没有避开，反而指着我对她的朋友说了些什么。

我看到她脸上带着嘲讽的笑，甚至还模仿了一下我那天抽烟的样子。

她大概觉得，我那天的“心软”是因为我怕了，或者是因为我虚张声势。

她甚至开始在背后散播我的谣言，说我其实是个纸老虎，说我是装模作样。

我的朋友们听到风声，气得要找她算账。

“林钰，这BZ太不识好歹了！上次没打她是给她脸了！”

我拦住了他们。

“算了，别去了。”

“为什么啊林钰？她都骑到我们头上拉屎了！”

我看着远处那个还在叽叽喳喳、以为自己安全了的女生，突然觉得很累，也很可笑。

我想，这就是人性吧。

你若凶狠，她便柔弱；你若善良，她便欺凌。

那天我放她一马，她不觉得是恩情，只觉得是笑话。

我站在走廊的尽头，看着外面灰蒙蒙的天空，点燃了今天的第一根烟。

烟雾缭绕中，我突然想通了一些事。

以前我觉得，只要我退让，只要我善良，大家就能和平共处。

结果呢？我的爱情因为我的不敢而随之离去成了我终身的遗憾…也许不是终身，以后的事谁会知道呢，但我又抛弃了我的友情；这个女生，把我的善良当成了软弱。

现在我觉得，混社会也没什么意思。

你强，别人怕你；你弱，别人踩你。

没有道理可讲，也没有公平可言。

（吐出一个烟圈，看着它在空中慢慢消散）

就像我的那些痛苦，我的那些不甘，最后都会化为虚无。

林钰啊林钰，你到底在追求什么？

是徐磊的一个回眸？

是沈诗诗不再用高傲的眼神看你？

还是这群狐朋狗友的虚假崇拜？

都不重要了…又好像挺重要的。

我掐灭了烟头，看着指尖残留的火星。

既然这世界本身就是一滩浑水，那我就站在岸上看着。

我不入局，我也不出局。

我就在这里，抽着我的烟，过着我的日子。

至于那些爱啊恨啊，就随它去吧，慢慢来。

反正，人这一辈子，最难消受的，不是恨，是凉薄。

而我已经，冷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