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嚏！”

　　早上八点，龚俊准时打了个响亮的喷嚏，把正在搅拌麦片的张哲瀚吓了一跳。

　　“要死啊你？感冒了离我们慕慕远一点！”张哲瀚头也不回地骂道，手却稳稳地将麦片倒进碗里。

　　龚俊揉了揉鼻子，闷声道：“不知道哪个小王八蛋念叨我…”

　　“是是是，都是别人的错。”张哲瀚翻了个白眼，端起两份早餐往餐桌走，经过龚俊身边时，肩膀还故意撞了他一下。

　　这种日常挑衅八年来已经成为家常便饭。张哲瀚眼睛一横，眼尾那颗痣都透着一股子“我跟你没完”的劲儿，龚俊眉头一皱，长腿一迈就拦住了他的去路。

　　“张老师，今天新剧发布会，别忘了你的位置在我右边。”龚俊语气平淡，眼神却有种不容置疑的坚持。

　　“知道了知道了，就你事多。”张哲瀚推开他，坐下开始吃早餐，“慕慕昨晚几点睡的？我怎么半夜听到他哭了？”

　　提到儿子，龚俊脸上的冰块瞬间融化了一些：“两点半，可能是做梦了，我哄了十分钟又睡了。”

　　“十分钟？”张哲瀚抬头，眯起眼睛，“我儿子那么好哄？你是不是没耐心了？”

　　龚俊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今天是新剧发布会，不能吵，不能吵…

　　“张哲瀚，我耐心够好了，不然能跟你结婚八年？”

　　“哦，那我谢谢您了龚先生，委屈您了哈…”

　　眼看早餐就要变成争吵现场，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张哲瀚的母亲抱着刚醒的慕慕下来了。小家伙睡眼惺忪，一头柔软的卷发乱糟糟地翘着，看到餐桌旁的两个人，立刻伸出小胳膊，奶声奶气地喊：“爸爸！妈妈！”

　　这声“妈妈”让张哲瀚脸上所有的棱角都软了下来。他立刻起身，小心地从自己母亲怀里接过儿子：“慕慕醒了呀，睡得好不好？”

　　龚俊站在一旁，看着张哲瀚抱着儿子温柔哄着的模样，眼神不由自主地柔和下来。但这份柔和在张哲瀚抬头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立刻收了起来，换上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你今天有活动，慕慕我送去我爸妈那儿。”龚俊淡淡地说。

　　“不用，我妈说今天她带。”张哲瀚一边给慕慕擦脸一边说。

　　“你妈昨天还说腰疼。”

　　“那叫你妈带。”

　　“我妈今天有同学聚会。”

　　“那就…”

　　“行了你们两个！”张妈妈忍不住插嘴，“慕慕今天跟我，吵什么吵，从早上起来就吵，慕慕都看着呢！”

　　夫夫俩这才闭了嘴，互相瞪了一眼，各自埋头吃早餐。

　　这样的一幕，如果被外人看见，大概又要被写成“龚俊张哲瀚私下不合实锤”。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这种吵吵闹闹不过是相处八年的另一种表达方式。

　　吃完早餐，两人分别准备出门。张哲瀚在玄关穿鞋，龚俊在客厅最后检查一遍今天发布会的材料。

　　“晚上有庆功宴，可能会晚点。”龚俊头也不抬地说。

　　“哦。”张哲瀚应了一声，弯腰系鞋带，“我也有个品牌活动，大概九点结束。”

　　空气安静了几秒。

　　“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龚俊的语气还是那么平淡。

　　张哲瀚站起身，看了他一眼：“不用，小陈送我回来就行。”

　　“不安全。”

　　“有什么不安全的？”

　　龚俊终于抬起头，眼神里写着“你又找事是吧”：“我说不安全就不安全，结束了等我。”

　　张哲瀚撇撇嘴，但没再反驳。八年来，这种看似强硬的关心方式他早已习惯。龚俊从来不会说“我担心你”，只会用命令的口吻表达在意。

　　“随便你。”张哲瀚拉开门，临走前又回头补充了一句，“别喝酒，一身酒味别想上我的床。”

　　门关上了。龚俊站在原地，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

　　………

　　新剧发布会现场热闹非凡。龚俊和张哲瀚主演的这部古装剧是今年最受期待的作品之一，两人在剧中饰演一对亦敌亦友的江湖侠客。而现实中，他们“不合”的传闻也为剧集增加了不少话题度。

　　“龚老师，张老师，请往中间靠一点。”摄影师喊道。

　　台上的两人礼貌性地挪了挪位置，中间依然留着一个明显的空隙。龚俊双手交叠放在身前，标准的职业微笑；张哲瀚则微微侧身，看似在关注主持人，实则避免和龚俊有任何眼神接触。

　　台下闪光灯不断，记者们兴奋地捕捉着每一个细节。这两位当红演员的“暗流涌动”早已是圈内公开的秘密，但没人能真正说清他们到底有什么过节。

　　“请问两位老师，合作过程中有什么难忘的事吗？”一个记者提问。

　　龚俊拿起话筒，彬彬有礼地回答：“张老师是非常专业的演员，我们在拍摄中有很多精彩的对手戏，每次对戏都很有火花。”

　　官方，得体，毫无破绽。

　　张哲瀚接话：“龚老师也很敬业，我们经常为了一个镜头反复琢磨，希望给观众最好的呈现。”

　　同样官方，同样滴水不漏。

　　但如果有心人仔细观察，会发现龚俊说话时，张哲瀚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话筒；而张哲瀚回答时，龚俊的视线总是落在他腕间那块手表上——那是龚俊去年送他的生日礼物，张哲瀚几乎天天戴着。

　　发布会进行到互动环节，需要两人一起完成一个小游戏。主持人要求他们背对背站立，回答关于对方喜好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张老师最喜欢吃什么？”

　　两人同时写下答案。亮题板时，张哲瀚写的是“辣子鸡”，龚俊写的是“我做的辣子鸡”。

　　台下传来一阵笑声，主持人打趣道：“看来龚老师很自信啊！”

　　张哲瀚不以为然地撇撇嘴，小声嘀咕：“自恋…”

　　声音不大，但话筒刚好捕捉到了。龚俊挑眉看了他一眼，张哲瀚立刻换上无辜的表情。

　　“第二个问题：张老师最怕什么？”

　　张哲瀚写下“蜘蛛”，龚俊写的是“孤独”。

　　这个答案让张哲瀚愣了一下，他下意识转头看向龚俊，却对上了对方深邃的目光。只一秒，两人又同时移开视线。

　　台下的粉丝已经沸腾了，直播弹幕疯狂滚动：

　　“我磕到了怎么回事？”

　　“龚俊怎么知道张哲瀚怕孤独？”

　　“巧合吧…”

　　“这眼神拉丝了！”

　　“楼上醒醒，他俩不合！”

　　………

　　游戏结束，主持人宣布进入下一个环节。下台短暂休息时，助理递给张哲瀚一瓶水，小声说：“张老师，您和龚老师刚才的互动上热搜了。”

　　张哲瀚皱眉，打开手机一看，#龚俊张哲瀚不合实锤#和#龚俊张哲瀚好配#居然同时挂在热搜上，一个第七，一个第十二。

　　“网友真是闲得慌。”他嘟囔着，却不由自主地点开了那个“好配”的词条。

　　里面是发布会的高清图，有他和龚俊对视的瞬间，有两人同时挑眉的表情，甚至有一张是他在台上，龚俊在台下看着他的背影。照片里的龚俊眼神温柔得不像话，连张哲瀚自己看了都心头一跳。

　　“看什么呢？”龚俊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张哲瀚手一抖，手机差点掉地上：“你走路没声音啊？”

　　龚俊瞥了一眼他的手机屏幕，看到自己的照片，嘴角微微上扬：“拍得不错。”

　　“自恋狂。”张哲瀚收起手机，转身要走。

　　“等等。”龚俊叫住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慕慕让我给你的。”

　　张哲瀚疑惑地接过来，打开一看，是一对袖扣，上面刻着精致的海浪图案——张哲瀚最喜欢海。

　　“慕慕还不到两岁就会给我买礼物了？”张哲瀚挑眉。

　　龚俊摸了摸鼻子：“我买的，不行吗？”

　　“为什么突然送我东西？”

　　“今天…”龚俊顿了顿，“没什么，就是想送。”

　　张哲瀚盯着他看了几秒，突然想起今天是他们结婚八周年纪念日。难怪龚俊昨晚特意提醒他今天有活动，难怪早上那么反常地非要接他下班。

　　心里某处柔软了一下，但张哲瀚嘴上还是不饶人：“品味一般，勉强收下吧！”

　　龚俊知道他这是接受了，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晚上庆功宴少喝点酒，结束了我去接你。”

　　“知道了，啰嗦。”

　　两人一前一后回到台上，依然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但张哲瀚手腕上已经换上了那对新袖扣。

　　………

　　傍晚，品牌活动后台，张哲瀚刚换好衣服就接到了母亲的视频电话。屏幕上出现慕慕肉嘟嘟的小脸，正咿咿呀呀地不知道在说什么。

　　“慕慕，想妈妈了吗？”张哲瀚的声音立刻软了下来。

　　小家伙看到屏幕里的张哲瀚，兴奋地拍手：“妈妈！妈妈！”

　　“哎，宝贝真乖。”张哲瀚笑得眼睛弯弯，“今天在家听话吗？有没有好好吃饭？”

　　“吃了！奶奶喂！”慕慕口齿不清地说，然后突然转头喊，“爸爸！爸爸呢？”

　　张哲瀚心里一酸，每次视频慕慕都要找龚俊，明明每天带他更多的是自己。

　　“爸爸在工作，晚点回来。”张妈妈在镜头外说。

　　慕慕的小脸立刻垮了下来，眼看就要哭。张哲瀚赶紧哄：“慕慕不哭，妈妈很快就回家了，给慕慕带小蛋糕好不好？”

　　“蛋糕！要！”小家伙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

　　又聊了几句，张哲瀚挂了电话，脸上的温柔还没散去，就听到门口传来熟悉的声音：

　　“张老师，龚老师那边庆功宴结束了，问您这边什么时候结束？”

　　是龚俊的助理小林。张哲瀚收起手机，恢复平时那副冷淡模样：“我这还得半小时，让他先回去陪慕慕吧！”

　　小林犹豫了一下：“龚老师说等您。”

　　“随他。”张哲瀚摆摆手，转身去补妆，嘴角却悄悄上扬。

　　活动结束时已经晚上九点半，张哲瀚刚走出会场，就看到龚俊的车停在路边。他快步走过去，拉开车门坐进副驾驶。

　　“不是说了让你先回去陪慕慕吗？”张哲瀚一边系安全带一边说。

　　龚俊发动车子：“慕慕已经睡了。你吃饭了吗？”

　　“活动上吃了点水果。”

　　“那就是没吃。”龚俊打了转向灯，“老地方？”

　　张哲瀚“嗯”了一声，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车厢里安静下来，只有轻柔的音乐声。八年的婚姻，已经让他们习惯了这种沉默中的陪伴。

　　车停在一家不起眼的小店前，这是他们刚结婚时常来的地方。老板是位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看着他们从青涩到成熟，从两人变成三人。

　　“小龚小张来啦！”老板娘热情地招呼，“好久没见你们一起来了。”

　　“最近忙。”龚俊说着，熟练地点了几样张哲瀚爱吃的菜。

　　等待上菜时，张哲瀚摆弄着袖扣，突然开口：“谢谢你的礼物。”

　　龚俊抬眼看他：“喜欢吗？”

　　“还行。”

　　“那就是喜欢。”

　　张哲瀚瞪他：“你能不自作多情吗？”

　　“不能。”龚俊理直气壮，“结婚八年了，你什么样我不知道？”

　　这话让张哲瀚心头一暖，但嘴上还是不服输：“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至少知道某人表面凶巴巴，其实心软得不得了。”龚俊给他倒茶，“还记得你怀孕七个月的时候，每次跟我吵完架，半夜都偷偷哭，以为我不知道？”

　　张哲瀚脸一红：“谁哭了？你别胡说！”

　　“没哭？那第二天眼睛肿成桃子的是谁？”

　　“那是孕期水肿！”

　　“哦，水肿到需要我抱着哄两个小时才能睡？”

　　………

　　张哲瀚被噎得说不出话，气鼓鼓地喝了一大口茶。龚俊看着他这副模样，眼神柔软下来。

　　饭菜上桌，都是家常菜，但张哲瀚吃得很香。孕晚期时他胃口不好，龚俊就天天变着花样给他做饭，有时候半夜突然想吃什么，龚俊也会立刻起床做。虽然两人还是会吵，但龚俊在照顾他这件事上从来不含糊。

　　“慕慕今天叫爸爸叫了十七次…”张哲瀚突然说。

　　龚俊挑眉：“你数了？”

　　“没有，我妈数的。”张哲瀚酸溜溜地说，“明明我陪他时间更多。”

　　“吃醋了？”龚俊忍不住笑。

　　“谁吃醋了？我就是陈述事实。”

　　“好好好，明天我多陪陪他，也让他多叫叫你。”龚俊给他夹菜，“快吃，要凉了。”

　　吃完饭，两人回到家已经快十一点。张哲瀚轻手轻脚地走进婴儿房，慕慕正睡得香甜，小拳头握得紧紧的。他俯身在儿子额头上亲了一下，又小心地掖了掖被角。

　　回到卧室，龚俊已经洗漱完靠在床头看剧本。张哲瀚洗完澡出来，掀开被子躺下，两人之间隔着一条明显的“三八线”——这是他们吵架后的惯例，谁先越界谁就输了。

　　但今天，张哲瀚看着龚俊的侧脸，突然想起发布会上他写的那个答案。

　　“你为什么写我最怕孤独？”他轻声问。

　　龚俊翻剧本的手顿了顿：“难道不是吗？”

　　张哲瀚没说话。是的，他怕孤独，从小就怕。所以即使和龚俊吵得再凶，他也从没想过分开。因为知道无论怎么吵，那个人都会在。

　　“那你呢？你最怕什么？”张哲瀚反问。

　　龚俊放下剧本，转头看他：“我最怕你出事。”

　　简单的一句话，却让张哲瀚鼻子一酸。他想起了孕晚期那次惊险的早产，想起龚俊在产房外红着眼睛签同意书的样子，想起慕慕出生后龚俊抱着他颤抖的手。

　　“傻子。”张哲瀚小声说，手悄悄越过了“三八线”，握住了龚俊的手。

　　龚俊反手握住他，十指相扣：“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灯灭了，卧室陷入黑暗。两人依然保持着距离，但交握的手始终没有松开。

　　………

　　第二天一早，微博又炸了。

　　有狗仔拍到昨晚龚俊和张哲瀚一起吃饭的照片，虽然模糊，但能认出是他们。更劲爆的是，两人上车时，龚俊的手很自然地扶了一下张哲瀚的腰。

　　#龚俊张哲瀚深夜私会#瞬间冲上热搜第一。

　　两家团队急得团团转，正商量怎么公关时，龚俊发了一条微博：

　　“和同事吃个饭，大惊小怪。”

　　配图是一张剧本照片，上面密密麻麻的笔记。

　　张哲瀚转发：“讨论工作，勿扰。”

　　官方得不能再官方，但网友们根本不买账：

　　“讨论工作需要扶腰？”

　　“这距离都快贴一起了叫同事？”

　　“他俩绝对有事！”

　　“不是不合吗？不合到半夜一起吃饭？”

　　“散了散了，肯定是公关。”

　　………

　　就在舆论发酵时，一个更劲爆的消息传来：有记者拍到龚俊和张哲瀚前后进出同一小区，疑似同居！

　　这下连双方粉丝都坐不住了，纷纷要求工作室澄清。然而，两位正主却像没事人一样，照常工作，照常生活。

　　三天后，某综艺录制现场。作为特邀嘉宾，龚俊和张哲瀚需要完成一系列挑战。最后一个环节是高空项目，张哲瀚需要从十米高的平台跳下来，落在气垫上。

　　安全措施很到位，但龚俊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轮到张哲瀚时，他站在平台边缘，有些犹豫。

　　“张老师，可以吗？”工作人员问。

　　张哲瀚往下看了一眼，高度让他有些头晕。他深吸一口气，正准备跳，突然听到龚俊的声音：

　　“别怕，我在下面。”

　　声音不大，但足够清晰。张哲瀚愣了一下，看向下方的龚俊。那人站在气垫旁，仰头看着他，眼神坚定。

　　不知哪来的勇气，张哲瀚纵身一跃。失重的感觉只持续了几秒，他就稳稳落在了气垫上。工作人员围上来，他却推开他们，径直走向龚俊。

　　“我刚才腿软了。”他小声说。

　　龚俊握住他的手腕，感受到他脉搏的急促：“知道，所以我说我在。”

　　这简单的互动被镜头完整记录下来，也通过直播传到了无数观众眼前。那一刻，所有人都看到了龚俊眼中毫不掩饰的担忧，和张哲瀚全然的信任。

　　录制结束，两人刚回到后台，就被记者团团围住。

　　“龚老师，张老师，请问你们真的在同居吗？”

　　“两位是什么关系？”

　　“对于网上的传闻有什么想说的？”

　　………

　　问题一个接一个，张哲瀚皱起眉，想说什么却被龚俊拦住了。龚俊面对镜头，表情平静：

　　“我们确实住在一起。”

　　现场一片哗然，闪光灯几乎要把人闪瞎。

　　“因为我们是…”龚俊顿了顿，看了一眼张哲瀚，“家人。”

　　这个回答很巧妙，既没有否认也没有完全承认。但记者们显然不满意，还想追问，龚俊已经拉着张哲瀚离开了。

　　回到车上，张哲瀚终于忍不住：“你疯了吗？这么说团队又要加班了！”

　　“我说的是事实。”龚俊系好安全带，“我们难道不是家人？”

　　张哲瀚语塞。是啊，结婚八年，孩子快两岁，当然是家人。只是这个“家人”的含义，比外界想象的要深刻得多。

　　“随你吧，反正公关不是我负责。”他靠在椅背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车缓缓驶入小区地下车库，两人一前一后走进电梯。电梯门关上，狭小的空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累了？”龚俊问。

　　“嗯。”

　　“回家给你按按。”

　　“你手法不行。”

　　“那你还每次都让我按？”

　　张哲瀚睁开眼，瞪他：“我那是给你面子。”

　　龚俊笑了，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嘴硬。”

　　电梯到了，门打开，家的温暖扑面而来。慕慕听到声音，蹦蹦跳跳地跑过来：“爸爸！妈妈！”

　　张哲瀚弯腰抱起儿子，所有的疲惫都烟消云散。龚俊站在一旁看着，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晚上，等慕慕睡了，两人坐在阳台上看夜景。城市灯火璀璨，却不及家中一盏暖灯。

　　“今天的事，可能会闹得很大。”张哲瀚说。

　　“嗯。”

　　“你不怕？”

　　“怕什么？”龚俊转头看他，“我们合法结婚，还有儿子，有什么好怕的？”

　　张哲瀚沉默了一会儿：“你知道外界会怎么说吗？”

　　“知道。”龚俊握住他的手，“但那又怎样？我们在一起八年了，难道要在意外界的眼光一辈子？”

　　这话让张哲瀚心头一震。是啊，他们躲躲藏藏八年，为了事业，为了家人，也为了保护这段感情。但慕慕一天天长大，他们不可能永远隐藏下去。

　　“你想公开？”张哲瀚轻声问。

　　龚俊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我想让慕慕能光明正大地叫我们爸爸妈妈，想和你一起接送他上学，想和你像普通夫夫一样逛街吃饭。”

　　这些简单的事，对他们来说却是奢望。

　　“再等等吧！”张哲瀚靠在他肩上，“等慕慕再大一点，等我们做好准备。”

　　龚俊搂住他：“好，听你的。”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龚俊起身拿了条毯子给张哲瀚披上，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对了，下个月慕慕生日，怎么过？”张哲瀚问。

　　“在家过吧，把家人叫来就行。”

　　“我想带他去海边。”

　　“太远了，不安全。”

　　“就在近处的海滩，当天来回。”

　　龚俊想了想：“也行，不过得做好防晒，慕慕皮肤随你，一晒就红。”

　　“随我不好吗？”

　　“好，怎么不好，就是得小心照顾。”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从孩子到工作，从生活琐事到未来规划。八年的婚姻让他们有了无数共同话题，也让他们学会了在争吵中寻找平衡。

　　夜深了，张哲瀚打了个哈欠。龚俊起身：“去睡吧，明天还要早起。”

　　躺在床上，张哲瀚突然想起什么：“今天在节目上，你怎么知道我怕高？”

　　“你忘了？我们蜜月时去爬山，你死活不肯走玻璃栈道。”

　　“那么久的事你还记得？”

　　“关于你的事，我都记得。”

　　黑暗中，张哲瀚悄悄勾起嘴角。他转过身，面对着龚俊：“喂，结婚八周年快乐。”

　　龚俊愣了一下，随即笑了：“你记得？”

　　“当然，我又不是你。”

　　“礼物呢？”

　　“慕慕不就是最好的礼物？”

　　“耍赖。”

　　张哲瀚凑过去，在他唇上轻轻一吻：“这个够不够？”

　　龚俊眼神深了深，伸手将他搂进怀里：“不够，但先欠着。”

　　“贪心。”

　　“对你，永远贪心。”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洒进来，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八年婚姻，无数争吵，但这一刻，所有的吵闹都化为了温柔的缠绵。

　　他们知道，前路还有很多挑战，舆论的压力，事业的选择，孩子的教育…但只要有彼此在身边，就没什么好怕的。

　　毕竟，他们是彼此的冤家，也是彼此的爱人。这种“互相看不惯又爱的死去活来”的感情，大概就是他们婚姻最真实的写照。

　　而此刻，婴儿房里，慕慕正做着甜甜的梦，梦里有一家三口，在海边笑着奔跑。阳光很暖，风很轻，爸爸妈妈牵着他的手，永远都不会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