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饭是在偏厅用的,简单清淡。
饭后,她像往常一样,悄无声息地起身离开。
解雨臣没问。他早已习惯先生白天的“消失”。
解家上下也都习惯了——这位神秘的护卫总是不见踪影,但入夜后必定会出现在当家附近,像一道沉默的影。
她是爷爷临终前亲自托付的人,仅凭这一点,就足够换来解雨臣的信任。
张海璃走出解家老宅,融入清晨逐渐热闹起来的街市。
她走得不快,几步之后,身影便巧妙地消失在人群和建筑的阴影间。
她能感觉到身后缀着的“尾巴”——不止一波。
有三房的人,可能还有其他势力来探查的。
她没费什么力气,几个转弯,穿过一条早市拥挤的胡同,再出现时,身后已空无一人。
最终她拐进一条僻静的暗巷。巷子尽头有座不起眼的小宅院。
推门进去,院子里空荡破败,像是荒废已久。
张海璃径直走向正屋,在一面斑驳的墙壁前停下。她伸手,在几块砖石上按特定顺序按压、旋转。
墙壁内部发出轻微的机括转动声,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暗门无声滑开。
暗室很小,只放了一张桌子,一盏油灯。桌上躺着一封信,没有署名,封口是特殊的火漆印——张家内部的密信标志。
张海璃拆开信。纸上只有寥寥数字,是用张家特有的密文写的,译出来便是:
「张起灵 广西巴乃」
她捏着信纸的手指微微一紧。
(他有消息了?)
广西巴乃……那个地方她知道,山高林密,地形诡谲,下面埋着的东西不简单。
他为什么会去那里?是被人引去的,还是自己找去的?
无数个念头在脑中飞快掠过,但她的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只是眼神沉了沉,像深潭里投进一颗石子,涟漪很快消失,只剩更深的冷寂。
她将信纸凑到油灯上。
火苗舔舐纸角,迅速蔓延,直到整张纸化作蜷曲的灰烬,落在桌面的铜盘里。
她又等了一会儿,确认连一点残片都没留下,才转身离开。
暗门在她身后无声合拢,墙壁恢复原状,仿佛从未开启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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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暗巷出来,张海璃走进一间早已准备好的安全屋。
片刻后再出来时,她已经换了一副面孔——面容普通,衣着朴素,像个寻常的妇人,混入人群便再也找不出来。
她先去百货商场,买了些东西:结实的绳索、防水布、压缩干粮、几把不同型号的匕首、还有特制的强光电筒。东西都不多,但每一样都经过精挑细选。
付款时用的是零散现金,没有留下任何可追查的痕迹。
接着她去火车站,买了一张去广西的硬座票。售票窗口人很多,她排队时微微低着头,不与任何人有眼神接触。
一切办妥,天色已近黄昏。她回到安全屋,卸去易容,换回那身惯常的黑衣。
回到解家老宅时,夕阳正把院墙的影子拉得很长。
刚踏进二门,就看见解雨臣带着两个护卫往外走。
他换了身深灰色的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少年俊秀的脸上带着属于“解当家”的沉稳。
“先生。”解雨臣停下脚步。
“你要去哪里?”张海璃问。
“新月饭店,有个拍卖会。”解雨臣解释道,“帖子几天前就递过来了,推不掉。”
张海璃点了点头。新月饭店那种地方,人多眼杂,各方势力混杂,她从不公开露面。
这些年,她一直是解雨臣身后那道看不见的屏障。
“嗯。”她只应了一声,“注意安全。”
解雨臣笑了笑:“放心。”
他带着人走了。张海璃站在廊下,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垂花门外,然后转身,走向自己那个位于偏僻角落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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