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仕德把手里的烟掐断,默默地把地上的纸一张张捡起来,“消气了吗?”
“消气?”周书逸气笑了,扔几张纸而已,如果这就能消气……周书逸拽过高仕德的衣领,贴着他的脸问,“我没生气,有什么气可消?”
说着松开高仕德的衣领,又贴心地抚平衣服上的褶皱,“真是不好意思,高执行长的衣服被我弄皱了,这样吧,这些钱高执行长收下,也算我一点心意。”周书逸使劲一推,高仕德打了个趔趄。
“阿逸,对不起,你能不能听我……”
“听你解释?听你说你的苦衷?听你说为什么,算了,有什么啊,大丈夫拿得起放得下!”周书逸闭了闭眼,眼下的痣似乎更红了一些,“算了吧!”
算了吧,我放过你,你也放过我。
高仕德咬了咬嘴唇,发出的声音略有些颤抖,让人感到可笑又可怜,“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不好!”周书逸已经记不得这是第多少次被他气笑,“我为什么要给你机会?凭什么要给你机会?你他妈谁啊你!再他妈废话,我直接把你裁了!”
周书逸也不想再听他说什么废话,使劲把自己的手腕从高仕德手里挣脱出来打开会议室的门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刚才的挣扎又把桌子上的纸扫下来,高仕德蹲下缓慢的一张张捡起来,只是眼泪不听话的从眼眶里一直往外掉,啪嗒啪嗒打在刚收起来的纸上,其实再收也没有什么意义了……
高仕德坐在地上,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逸哥,是我不对,是我的错,可是……”可是能不能不要把我当陌生人……
躲在会议室大桌子后面,高仕德才敢把自己忍不住的情绪稍微发泄一下。
但是这是在公司,外面一大群人等着他工作,到时候如果真的被裁员,怕是连最后这点接近他的机会都没有了。高仕德收拾了下自己的情绪,揉了揉脸,扯了几下嘴角,这才恢复以往文质彬彬的模样走了出去。
“高执行长,咱们这是不裁员吧?”
“是啊,高执行长,我们工作还会有调动吗?”
“刚才周副总看着就不好惹,我们都没敢说话。”
高仕德一出来就被人围了起来,他抬了抬手,“没有裁员准备,后期还是看工作安排,可能会有部分调动,等周副总吧。都去干活吧!”
看着这些人,高仕德似乎才找到自己活着的唯一一点意义,虽然不能为自己而活起码还能让别人快乐一点。
高仕德回到自己办公室,满脑子都是五年前小甜甜样子的周书逸。
“我把我自己给你啊!”
“你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都不会紧张吗?”
“你很紧张啊?”
“你不紧张我干嘛紧张!”
“我很紧张啊!”
“那我跟你一样紧张。”
“虾好了吗?”
“我想吃麻辣的!”
“唱歌给我听。”
要疯了!这五年来一直靠着这些这些回忆过日子,看着发过的那些信息,了解着他说的每一件趣事,无数次差点压不住拿起手机拿起电脑想给他回消息,那种食髓索味的小小苛念似乎在看到他之后一直在无限的放大放大再放大……
高仕德待在这个屋子里已经觉得将要窒息,拿上外套匆匆逃离了出去。
“帅哥心情不好?”一个穿着开叉快开到大腿根的女人扭着坐到了高仕德旁边的卡座上,“一起喝一杯?”
高仕德顾自猛灌了一杯,连眼神都没给旁边的女人。女人也自觉无趣,转头扭着水蛇腰往别处去了。
“高仕德!”裴守一夺过他手里的杯子,“够了没!我要是再晚来一步,是不是接下来还是直接送你去医院?”
裴守一眼里略过一丝不忍,随即口气也软了下来,“医生说让你得好好养着,胃出血不是小事儿!”
“守一哥,我难受,我好难受。”高仕德趴在桌子上,“我找不回他了。”
说着高仕德肩膀一耸一耸的,已经开始啜泣,小声啜泣后又转为大哭。
只有在难过到了极点之后高仕德才会喊他守一哥,裴守一听着他无助的声音叹了口气,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他的背,“说清楚不好吗?”
高仕德没有说话,拿过杯子又猛灌了几口。
他要自己离他远一点儿,办不到,不可能办到也不愿办到,执着了半生早已经融入了骨血里。
高仕德深吸了一口气,“他不愿理我,看我的眼神都很陌生。我后悔去美国了,我后悔了,后悔,可是后悔有什么用啊!”
“别喝了!喝死他就会回来吗!”裴守一夺过他的酒杯。
“可是我一清醒脑子里都是他,我要疯了……”高仕德颤悠悠地想夺过酒杯,伸了几次手却发现什么都没够到,“为什么酒杯也跟我作对?为什么啊……”
高仕德喊了几嗓子就开始咳嗽,咳得直接把喝进去的酒差不多又都吐了出来。
“别闹了,去医院!”裴守一揽着高仕德,“你他妈的就别拿自己命当命吧!”
醉酒的人特别重,尤其是高仕德本身个又高,连走带吐的,塞进车里都费了裴守一一半的劲儿。
胃出血还不好好养着,这一喝百分百更严重,就盼着能少受点罪。裴守一看着后座团成一团的人,那么高的个子紧缩的就让人心疼。
人已经安静下来了,只能看到依稀苍白的脸和紧皱的眉头,裴守一觉得自己都一把年纪了,还得天天为他俩操心,还是操不完的心。
“坚持一会儿,马上到医院。”裴守一不由得多踩了几脚油门,胃出血疼起来真的是遭罪。
裴守一停好车,立马把他拉出来背着跑进医院,“急诊,胃出血,大量饮酒,有轻微吐血迹象。”
值班的护士们连忙推着病床把人接过去,裴守一忙前忙后办完了住院手续,才塌下心来看看这个把自己折磨的不成人样的表弟。
“何苦呢?”裴守一叹了口气,讪笑一声,似乎觉得自己也没资格去说人家,这一声何苦又何尝不是说给自己听的?
“咱们半斤八两。”裴守一笑了笑,“去追吧。”
就像以前一样。
不过高仕德安安静静地躺着,眉头还是一样的紧皱,一眼看过去就能发现那化解不开的忧愁。
“你说说,现在咱俩都像是外人了。”医院的夜里依旧是灯火通明,裴守一躺在旁边的空铺上,脑袋里转了一圈都没想到台北他俩还有什么朋友,他这个表弟从小到大都把目光集中在周书逸身上,除了周书逸他几乎不认得其他人;而他自己……呵,那就更不必说了。
“是不是挺惨的,医院里也只能是我陪你躺着。”
裴守一看着外面骤然变化的世界也感到了一阵陌生,顾自说了几句,便也累的睡了过去。
“高仕德!”
裴守一一睁眼发现病床上的人早已经没了踪影,简直是恨得牙痒痒,拿起床头上的纸条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纸条上写着:粥是热的,给你买的早饭。我去上班了,记得去医院办手续。
“高仕德我下次再管你你就是我表哥!”裴守一简直要气炸了,把纸条撕了个粉碎,竟然还觉得不解气,如果高仕德在眼前,裴守一非得把这碗粥扣他脑袋上,让他知道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
高仕德醒过来之后就看到裴守一窝在床上睡得正香,换上自己衣服出去买了个早饭,他是知道自己的身体的,这点小事儿还打不垮他,当务之急是要回去上班,只有上班才能见到他,只有见到他才会心安。
宿醉加胃病让高仕德看起来精神萎靡不振,胃部的疼痛也让他没有心思去跟职员们挨个客套,他只想看看周书逸今天来没来,他还是想让他再给一次机会。
“早啊!”高仕德抚了抚自己的西装,昨天的一顿折腾他都没来得及回去换衣服,也不知道会不会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
不过转念一想,早就没有什么好印象可言了,衣服皱了他更不会在意到。高仕德苦笑了一声,“今天什么安排?”
“董事会比较关注航飞项目的进展情况,所以今天主要是接洽会,请技术、设计、动画各部门骨干说明情况,综合评判是否还需要拨一笔钱过来。”石哲宇率先说到,“高执行长,十点开会,准时参加。”
从高仕德进门,周书逸几乎一句话都没说,完全无视了眼前这个人,高仕德站了许久,才听到周书逸说道:“秉伟,今天你不用兼职司机了,今天司机还不能上班就换一个!”
高仕德想说什么,几次张嘴都觉得自己已经没了立场,只是直觉告诉他周书逸这么大火气大概也是在胃疼,应该又没吃早饭。
没吃早饭就会胃疼,胃疼就想发脾气,这是老毛病了。
高仕德默默退出去,走到公司最近的一家粥店打包了一份粥,又买了几个看着就有食欲的玲珑包,给周书逸拿了过去,“周副总还没吃早饭吧?热的,稍微吃一点。”
周书逸心里有点反酸,随即把这种酸气压了下去,笑着说道:“高执行长做事还真是滴水不漏啊!真是会做人。”说着周书逸站起来,一点点靠近他,“就是不知道是不是对每个上司都这样,哦,不对,平易近人是你的人设,你对每个人都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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